温度很高,是中暑,还是生病了?
唐清晓很困,眼皮像被人拴上两个秤砣。
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学习太晚的缘故,她的额头时不时跳着疼,睡觉也不踏实。
此时倒是生了难得的困意。只是身边一直有人在耳边说话,吵得很。
唐清晓皱着眉,胡乱挥手,想把扰人清梦的家伙赶走。
“清晓……清晓!”路云归将书包扔在路边,俯身抱起唐清晓快步向楼上跑。
将唐清晓放到卧室床上,路云归翻出体温计给意识朦胧的唐清晓测了□□温——38.5,果然发烧了。
刚刚在出租车上,路云归发现唐清晓状态不太对劲,心里一沉直觉不妙。
此前唐清晓除了脸红,没有给出任何身体不舒服的反馈。
路云归不能确定她是困得醒不过来,还是生了病。
“清晓,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好吗?”路云归掌心覆在唐清晓泛着红晕的脸上,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
唐清晓拧着眉,脸上突如其来的凉意令她觉得舒服。眉头刚要舒展便模模糊糊听到“医院”二字——
“不,不要!医院……我不去,我怕……”
我怕?路云归疑惑,唐清晓从小不怕打针,怎么现在听到去医院反应这么大?
“好,我们不去医院。”见唐清晓难受极了,甚至开始无意识挣扎,路云归连忙低声安抚。
唐清晓情绪稍稍稳定,脸上却残留不安。
知道她此时难受得厉害,路云归快步去客厅找了退烧药。
不行,水喝不进去。
唐清晓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抗拒着。路云归喂的水都被她吐出去了,更不提吃药。
路云归第不知道多少遍替她将流到脖颈的水用毛巾擦拭干净。
“清晓,你再闹的话,我只能带你去看医生了。”
路云归又无奈又着急。想了想,他索性将退烧药的胶囊拧开,将药面与水混合。
他将杯里的药全部喝进嘴里。
而后抬起唐清晓,让她上半身靠在床头。两只手指微微用力,唐清晓便张口嘴巴——
路云归俯身,将药一点点喂进她嘴里。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唐清晓这次没有抗拒,乖乖将药全部咽了下去。
只是药太苦,苦得眉毛皱的更紧。
见状,路云归没有急着退出。
他轻柔的舔舐,裹去对方舌尖全部苦味。
不知过去多久,唐清晓表情重归平静,他才慢慢直起身。
抹去唐清晓唇角水渍,路云归抬眼看了下表,喃喃:“两个小时温度不降,我就得带你去医院了。”
为什么害怕医院?
“清晓,我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路云归拂过唐清晓安静的眉眼,心疼的一塌糊涂:“你快点醒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是他的错,他该更仔细一点的。
从学校到餐馆,只有五分钟的路,唐清晓怎么可能会热到满脸通红?
他若是早点发现不对,或许到不了现在这样严重的程度。
若是唐清晓此时清醒,或许会发现路云归眼里除了自责,还有一丝危险的疯狂。
可惜眼下的唐清晓陷入昏睡,一无所知。
唐清晓做了个梦。
梦中,她突然高烧不退,被父母连夜送进医院。
医生将唐清晓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发现并无问题。
唐父唐母怒斥“庸医”,风风火火给唐清晓办了转院。
但省重点医院的医生检查结果仍然是病人除了不明原因的发烧以外,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这可急坏了唐父唐母。
高烧持续整整两周。唐清晓清楚感受到身体一动不能动,意识被烧得七零八落的痛苦。
她其实没有昏迷。
她还能思考,却睁不开眼。具体思考什么唐清晓不太清楚,但浓浓的恐惧和绝望却如涨潮的海水在心中不断加剧。
快醒过来,不要忘记……快醒过来,不要忘记?
奇怪,不要忘什么?
两周后,唐清晓睁开眼,脑中不断盘旋的就是这句话——不要忘什么?
唐父唐母见她终于醒过来,纷纷松了口气。
“宝贝,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有什么想吃的和爸爸妈妈说……”
唐清晓避开唐母伸过来的手,神情警惕。
唐母动作一顿:“宝贝,你怎么了?”
唐清晓愣了愣。奇怪,我在做什么?为什么内心会有种被水泥糊死的憋闷感。
昏迷太久,唐清晓开口时嗓音喑哑。
她下意识问:“咳咳,你们知道…我把什么东西忘了吗?”
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