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家汉服店,里面的汉服种类齐全,造型师也是最专业的,以前经常听章韵提起。
她们选了两套宋制汉服,一套淡粉色,一套天蓝色。听店员说这是昨天刚出的新款,目前市面上还没有流通,出去绝对撞不了衫。
在店员的帮助下她们换好了衣服,坐在镜子前让造型师弄头发。许铀是黑长直类型的,弄起来并不麻烦,但易卿是卷发,为了打造更自然的效果,造型师给她把头发拉直了。
这是她长着么大,第一次拥有直头发。她遗传了卿思嘉的自来卷,而且选择性表达,只在头发的下端三分之一处表达。也就是说,短头发的时候她就是金毛狮王,长头发的时候是那种漂亮的大波浪。
所以,除了婴儿时期,她没留过短发。
做完造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易卿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她还在,穿上这套衣服,一定很美……
“走吧,柚子。”
“嗯。”许铀点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易卿叫了车把她们送到目的地。这是一座很安静的山,远离尘嚣,人烟稀少。周围树木繁茂,郁郁葱葱。因为刚下过雨,路还有一些潮湿。她们提起裙摆,往山上走去。
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墓园的石碑。它们一排排整齐地立在那里,安静而肃穆。
她们走到门口,在管理员那里登记个人信息。在章韵探访人的那一页,易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怎么会……
“雪儿,怎么了?”许铀问道。
易卿收回思绪:“……没事,我们走吧。”
章韵的墓在最边上那一排,很容易就找到了。
她们把鲜花放到她墓前,轻轻开口:“韵韵,我们来看你了。”
面前的章韵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们,就像当年一样。墓碑上这张照片和讣告上是同一张,穿着宋制汉服,低眉浅笑、优雅大方。
“韵韵,你看我们这身衣服好看吗?”许铀转了一个圈,声音哽咽,“这是刚出的新款,你喜欢吗?”
易卿拿出手帕轻轻地在墓碑上擦拭着:“韵韵,你这么漂亮,一定比我们穿上好看。”她顿了顿,继续说,“是最好看的小仙女。”
此时的许铀已经泣不成声了。
“韵韵,上次在波士顿街头,我听你弹的那首曲子特别好听,我们唱给你听好不好?”易卿从背包里取出笛子,递给许铀,“柚子,我们开始吧。”
“嗯。”许铀止住哭声,把眼泪擦干净。
等不到鬓雪相拥
重饮渭水畔那一盏虔诚
终究是绸缪青冢
替我将灞桥柳供奉
来世再漱月鸣筝
也许还能道声久别珍重
天意总将人捉弄
怎奈何身不由己情衷
于万人中万幸得以相逢
刹那间澈净明通
成为我所向披靡的勇气和惶恐
烈山海堕苍穹
……
卸去人间妆红
我终于读懂
痴心熬尽才可倾城
唯有亘古寒峰
能安葬浮生
至死不渝的一场梦
……
悠扬的笛声和空灵的歌声在这山间回荡着,鸟儿好像听懂了一般,发出一阵阵哀鸣。
一曲作罢,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是谁?”
她们回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看上去60岁左右,穿得朴素干净。
“我们是韵韵的同学,您是?”
“我是她父亲。”男人朝她们走过来。
“叔叔您好。”她们齐声开口。
“感谢你们能来看她。”章韵父亲声音嘶哑,“她很喜欢这首歌,你们唱给她,她一定很开心。”
看着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易卿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对父母来讲,世界上最悲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章韵的死将成为他心底无法填平的伤口。
“叔叔,您节哀。”许铀抹了一把眼泪,“韵韵她看到您这样一定会伤心的。”
“伤心?”男人冷笑一声,“她如果怕我伤心就不该回来。当时Y市情况那么严重,她非得回来,家里人不让,她就不听,说什么家乡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理。你们说说,一个孩子能担着什么?”
“这丫头从小就很懂事,她妈妈走得早,我又很忙,她就跟着奶奶在乡下生活。去美国读书后,给她钱也一直不要,每次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偏偏在那件事上任性起来了呢?”男人越说越激动,泪如雨下,场面一度失控。
“叔叔,”易卿递给他一张纸巾,“您节哀。”
“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男人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