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她不敢用力,只能尽可能轻柔地按压,生怕把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弄裂了。
这场按摩持续了近2个小时,等他差不多好转的时候,她也出了一身的汗。
“郁老师,您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不疼……”他唇角勾起一抹虚弱的弧度,抬手替她把脸上的汗擦干,“快睡觉吧,别着凉了……”
易卿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把头发拨到脑后:“郁老师,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您一个习惯。”
“嗯?”
“您太能忍了。”易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正好发现,您准备忍到什么时候?疼晕过去?还是疼到休克?”
郁暮华不说话。
“郁老师,叫疼不难堪。”她盘腿坐在床上,“会叫疼,医生才能对症治疗。您知道吗,世界卫生组织把疼痛列为第五个生命体征了。前四个是呼吸、脉搏、心率和血压,任何一项偏离正常值太多都会让医生马上进入紧急抢救状态,疼痛也是。”
“您这样疼了也不说,身体哪里不舒服也不说,这让我怎么帮您呢?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得需要您配合不是?”
郁暮华转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姿势:“我一个大男人,这点疼都受不了么?”
又来?简直让人无语……
易卿扶额:“郁老师,疼就是疼,它并不会因为您是个男人就让您少疼几分,也不会因为您是个男人就能凭空消失。”
郁暮华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还有,您这病是不是早就有症状了?”易卿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生出一丝心疼,“上次在黄山顶上,您给我的止疼药,那药您是给自己准备的吧?是不是经常疼?”
“如果您一开始疼的时候就去看医生,而不是自己忍着,可能这一刀都不用挨。”之前她一直觉得他讳疾忌医,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太能忍。
“雪儿……”郁暮华嗓音嘶哑。
“我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易卿声音软了下来,“我只是觉得您不必什么都自己忍着,当忍耐成了一种习惯,人就太苦了。”
“郁老师,善待自己吧,不要再继续苦下去了。”
郁暮华嘴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易卿给李轩堂打了个电话,向他说了昨晚他发病的症状。李轩堂告诉她这种情况挺常见的,医学上叫做幻痛,就是指虽然病灶已经切除,但是神经的记忆仍然在,所以依然会出现疼痛。有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减轻甚至消失,有的人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现在她只能期待他是前者。
接下来的几天易卿摸索出了一套规律:他每天在凌晨一点开始疼,三点结束,如果她提前半小时帮他把肚子捂热,那么疼痛感会降低,持续时间也会缩短。
发现这个规律后她就定了个闹铃,每天12点半准时起床帮他加热暖水袋。但很快她又发现了新的问题:暖水袋温度低了没效果,温度高了会把他的肚皮烫红,尤其是刀口那儿,都能烫破皮。后来她又尝试了暖贴,但暖贴温度太高而且持续时间太短,效果微弱。
最后她又改回了最原始的方法——用手捂。这个方法简直完美!温度刚刚好,而且持续时间可随意控制,最重要的是,她不用爬起来准备任何东西。闹钟一响,她就条件反射般把手伸进他的被子,将手往他肚子上一放,继续睡觉。
一天早上,她刚睁开眼就看到郁暮华在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在离她只有1厘米的地方。而此时她的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一条腿跨在他的身上,这样子......
像极了一只螃蟹。
她悻悻地从他身上下来,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也太丢人了......
郁暮华极力憋笑,他把被子拉开一条缝,露出她的两只眼睛:“雪儿,今天早餐我们蒸螃蟹好不好?”
“......”
“不然就八爪鱼片粥?”
“......”
早餐是郁暮华做的,是她爱吃的蟹黄包和豆浆,没有蒸螃蟹,也没有八爪鱼片粥。
心旷神怡!
吃过早餐,闲来无事,易卿突发奇想要看片儿。
“郁老师,我们来看片儿吧!”易卿兴致勃勃地翻箱倒柜。
“什么?!”郁暮华一口水喷了出来。
“那么激动干什么?”易卿继续翻箱倒柜地找,“是不是想到马上要见到彩子了,所以情难自抑?”
“......”
“当当当当!”易卿举起一张碟在他眼前晃了晃,“郁老师,是《灌篮高手》哦!”她把那张碟插进放映机,按下播放键。
5秒钟后,一个1岁左右的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儿出现在大屏幕里。她圆嘟嘟的脸,小卷毛一样的头发,还有头顶的冲天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