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安毅侧过身,注视着苏清旬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涌上他的心头,让他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想要保护这个女人的念头。
苏清旬那双泼墨色的眸子里,蕴含着袅袅水汽,却依旧清澈坚定。
她的长发、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肩头处的雨水晕开来,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女人依旧挺直着背,迈着从容的步伐。
不卑不亢,确实是苏家大小姐的样子!
——
飞机抵达花夏市国际机场,是下午五点五十分,晚点了一个小时,历时了十五多个小时。
走出机场后,苏清旬仰起脸,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漫天铺满。
下一秒,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鼻中嗅到不远处飘来的茶香,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色,顿时让人觉得莫名心安。
花夏不同于米兰的寒冷,今日最高气温是三十度。
许凌没有与她同路,留在了米兰。关于提前回来的事情,她没有通知任何人。
苏清旬身穿一件吊带碎花长裙,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她拉着行李箱,伸出手拦了一辆车,回到了湖亭。
走进房中的那一刻,她缓缓靠在门后蹲了下身。高跟鞋被随手扔在一边,终于可以彻底释放情绪。
眼前的房间,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活气息。她抱住了膝盖,想起了在米兰的那一幕,不免有些想哭。
“没事的,苏清旬,都会过去的!”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自鼓励道。
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甚至来到浴室,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简单的洗了个澡,她穿了件宽松的吊带,便一头扎进了床上。
她平躺在床上,呈现出一个大字型,盯着天花板,不由觉得整个心都沉静了下来,所有的烦恼都被遗忘。
“叮咚”手机里传来一个短信声。
苏清旬拿起手机,便看到了时浅昨晚的回复。是短信,不是微信回复。
浅浅是仙女:清旬,六年前你看到订婚宴的事情穆简程知道吗?
苏苏:穆简程不知道,那天事发突然,和我父亲病发是同一天。
闭上了眼睛,苏清旬想起了穆简程。
这个男人贯穿了她的整个初中、高中,从两人第一次相遇,一直到高三毕业,过往的回忆一帧一帧的从她脑海中掠过,如同电影画面,一幕幕定格,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画面忽然跳转到六年后,在聚香园再次和穆简程相遇,那一刻,她慌乱不已。
六年前,她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可以肆意妄为的霸占着穆简程。那时的她,霸道又任性,当时她所认为的喜欢是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都送给穆简程,却从来不管不问,对方有没有需求,或喜不喜欢。
如今想起来,当时的她多么的自私,甚至,她曾经深深伤害过穆简程。
那年高二,穆简程的母亲突然病发入院,检查后显示的结果是肾结石,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立即住院以及进行治疗,可是当时的穆简程拿不出治疗费。
当苏清旬无意间听说这件事情后,连夜带着一万块跑去医院,却不想,两个人在医院大吵一架。
“穆简程,这钱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苏清旬喊道。
“请你收回,我会自己想办法。”他冷言回。
穆简程一口回绝了她,没过多久,两人再次接到医生的通知:
“病人需要尽快进行治疗。”
那时的苏清旬听到这句话,拿着钱就冲去了缴费处。穆简程跟在她的身后,一把伸出手,把她往回拉。
“穆简程,伯母在里面都要痛死了!”苏清旬嘲讽道:“你能不能丢掉你的面子?”
说完后,她一把打开了穆简程的手,跑到了缴费处交清了所有的治疗费用。
她大概永远都忘不了,穆简程那时脸上的表情。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走廊灯光暗淡,让他看上去都变得格外灰暗。
男生面无表情的站立在走廊中,那双棕褐色的深邃眼眸里,蕴含了太多感情。
时隔多年,苏清旬总算能稍微体会到男人当时的心情。
那时苏清旬自认为的喜欢,是把所有认为好的东西都给他。其实这就是“以爱为名”的“绑架”,殊不知那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伤害了穆简程。
第二天,穆简程给她写了一张欠条,白纸黑字,最后还按着他的红色指姆印。
“谢谢。”
穆简程把欠条给她的时候,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时的苏清旬却认为这句道谢是理所当然,为此还洋洋得意了许久,认为穆简程通过这件事情,一定清晰的认识到了她对于他的喜欢。
如此愚蠢的她,到底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