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又晃荡了半个时辰,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小山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正行走间,忽然“咯噔”一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像是车轮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许青童和母亲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其它几人也是东倒西歪。他赶忙扶住母亲,挑起车窗向外望去。
只见路边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四个人来,都是一身皂衣打扮,每人手中握着一把钢刀。为首一人中等身材,面容阴狠,目光冷峻,短胡茬,透着一股刚猛果决之色。
那人来到车边,抬脚踹开车门,喝道:“全部下车,交出财物,留尔等一条性命!”
几人只得从车上下来,黄员外的妻子和女儿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吓得两腿直哆嗦。
李长德的随从是同车而来的黑脸虬髯汉子,倒是显得有几分沉稳,把李长德紧紧护在身后。
许青童默不作声地扶着母亲,站在一边。倒是驾车的伙计见事不妙,早早地跑开了。
黄员外强自镇定,用手一指为首那人,高声说道:“你们几个贼人忒也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强盗之事,可知我儿”
未等他说完,为首的那名贼人一个健步上前,挥刀砍倒黄员外,嘴里骂道:“谁听你胡言乱语,敢来吓唬老子!”
看到黄员外身首异处,他的夫人尖叫
一声,直接昏倒在地。女儿也是吓得体若筛糠,哆哆嗦嗦抱着母亲不停地哭泣。
商人李长德见事不妙,忙从腰间取下一个袋子,递给随从刘二,示意刘二把袋子交给贼人。
刘二接过布袋,双手捧着,走向身边的一名贼人。
就在距离那名贼人还有一步远时,刘二突然暴起,把袋子拍在了那名贼人的脸上。
趁着那贼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劈手抢过他手中的刀,狠狠地插进贼人的心窝。直到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几个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提刀向刘二冲来。
刘二快速从倒地的贼人身上抽出刀,迎着离他最近的贼人砍去。
那人也不含糊,毕竟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见机得快。看到刘二一刀砍来,侧身一闪,让过刀锋,同时挥刀向刘二腰间斩去。
哪知刘二这招乃是虚招,趁着招式未老,化砍为削,直奔那人脖子抹去。这是一招拼命打法,如果两人都不闪避,一定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那人不敢怠慢,忙抽刀去挡。只听“铛”的一声,两刀撞在一起。刘二力大,差点儿将那人的刀磕飞。那人握刀不稳,向后一个趔趄,恰好被身后一块石头绊倒,仰面向后倒去。
刘二不顾身后赶来的贼首,冲向倒地的那贼人,一刀插进那人腹中,将其牢牢钉在了地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说来
话长,其实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在刘二杀死第二个贼人之际,那名贼首也冲到了刘二的身后,结结实实地一刀砍在了刘二的后背上。
刘二一口鲜血喷出,就势扑倒在地,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贼首的第二刀。刚爬起身,另一名贼人也已赶到,与贼首一起将刘二围在了中间。
此时,李长德也吓傻了,他没想到刘二这么勇猛,这么忠心,虽然自己救过他的命,但现在能用钱摆平的事,不至于非得去拼命吧。就算要拼命,你也别拉着我呀!
贼首看到刘二受伤颇重,已无多少战斗力,自己应该能控制住局势,便让另一个贼人去抓李长德。
看到那名贼人向自己走来,李长德都吓尿了,不住声地说:“大爷饶命,不关我事”
许青童见此机会,低声对母亲说道:“娘,快跑!”说着,拉起许母就向旁边跑去。
一口气跑出了将近两里路,许母早已累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青童,别管为娘了,你脚程快,你先跑吧。”许青童哪里肯应,只是拉着母亲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不住侧耳倾听。
许青童的听力极好,一里开外的些许动静,他也能听地清清楚楚。这一听不打紧,许青童的脸色顿时大变。“不好!贼人追来了!”
“孩子,放开为娘,不然我们一个也跑不
了!”
“娘,我不会丢下你的,爹已经不在了,再丢下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娘俩儿说话的当口,那贼首已经追到了近前。阴森森的目光直盯着许青童二人,恶狠狠地道:“你们这群贱骨头,害得我弟兄两死一伤,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老子要为我兄弟们报仇!”
许母见大势已去,再无机会逃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位大爷,你两位兄弟的死,非我母子之过,且我母子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只此贱命一条。求大爷开恩,放我儿离去,我愿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替大爷端茶送水,洗衣造饭,可好?”许母泪眼婆娑,悲戚戚地说道。
那贼首看了看陈氏,一脸淫笑地道:“你这小娘皮,倒也伶俐,人也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