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啊?好黑。”拥着他沉默了许长时间,凤九终于问了。
“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他曲起食指,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她仍旧像多年前那样,害疼的缩了缩。
看得他无奈笑叹。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敢从带兵打仗惯了的昔日天地共主那里偷吻——知不知道妖尊渺落甚至都从来不敢靠近他三尺以内?要换了一个人,早被他从太晨宫直接扔下诛仙台了。
——也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敢就这么跟着他闯进这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幻境。
小狐狸的脑袋埋回他的怀里,蹭了蹭,道:“没这么黑就好了。”
于是,上下四方一片光亮。
她扭了头,只见白茫茫一片,疑惑,道:“什么都没有?”
帝君挑眉:“你想要有什么?”
凤九眨了眨眼睛,“什么都可以有吗?那……桃林,我要十里桃林。”
她话音刚落,便见漫天桃花盛开,铺成十里桃林。
她讶然地看向他。
他微敛眉目,给了她一个许可。
她便从他怀中飞了出去,奔向那桃花下。
有折颜的小屋。有屋外的青石桌椅。有她最喜欢的那几株桃树。
桃树根下居然还有酒。
居然还是折颜的桃花醉。
既未曾能与他一醉,今日这愿必是要了了。
虽然,他饮不醉。
但她可以醉呀。不过饮了半坛,便醉倒在他怀里。
醉卧在东华帝君的膝上,这大约,也是天地间无人有过的待遇。
依稀如某个梦境。
他的吻落在她额间的花印,温柔得让她想哭。
她将脸埋进他的衣襟里,化了原身,团在他的膝上,彻底跌入了醉梦里。
醉梦深处传来隐隐的琴声。
她的厨艺很是拿得出手的。算起来,在仙界他竟是不曾尝过。算他无福。
如今,这遗憾倒是也可以补上了。
因着她时不时过来开火的缘故,十里桃林里做饭的家伙是一应俱全的。
她本喜欢做饭,做给亲近的人吃更是令她高兴的事。
如今,是给她最想给他做饭的那个人做,自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东华也十分捧场,虽未出口称赞,只正襟危坐斯斯文文地用着,却也一点一点,把她做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她问。
出乎意料,这个问题似乎竟是难着他了。
他蹙眉努力想了半天,答道:“你做的就好。”
这话,也不知他打哪儿学来的——他不像平时会看司命的话本子的样子。
而且她也没被这话哄得开心。没长眼子的才敢欺她年少迷糊!狐狸性子,再是灵慧通透不过的了。她知道那其实是“他原没什么想吃的东西”的意思。
“无欲无求”这几个字,原不是平白无故说来的。
当然,这几个字,到现如今,也不是很经得起推敲。
她跳了一曲舞。
总是听着天边若有琴声,她便技痒。央他抚了琴,她跳了一曲舞。
在桃花树下,舞得尽情任性,纵恣肆意。
从那翻飞的舞袖罅隙,看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看他那双清冷的眸子,也仿佛被这乱落的桃花染了温度,看着她,只能看着她,移不开眼珠子去。
看他为她错了音,误抚了弦,乱了曲调。
还有。想去的地方。
“帝君呢?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那一夜,他们躺在青丘的玉峰顶上看星星,她问。
东华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拿捏着开口,道:“如果,把我这辈子想和帝君一起做的事都做完……”她喉咙哽了一下,不得不努力吞咽了几下,才能接下去,“怕是万万年也不够的。帝君修为功深,可能将这阿那律之境撑得万万年长?”
东华默然了片刻,方道:“还有时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是吗?”她一个翻身撑在了他的上方。
眸子里星辰闪烁。
他终是抬手,掩了她的双眸。
“九儿……”一声轻唤从他的唇间逃逸了出来。
在他掌心的睫毛刷了刷,然后就觉着了湿意。
她的声音已带了哽咽:“东华,九儿并非不愿与你做这美梦。只是九儿也知道,是梦,就总有醒的时候。”她轻颤着,压下身去,双唇不偏不倚,又落上了他的鼻尖,“告诉我吧,我们真正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东华偏过头,将一个轻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好吧,如果他使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