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他的礼物(2 / 3)

杰罗姆还记得那天的雪下得大极了,莱拉的睫毛上沾着冰晶,脸颊被冻得通红。她冲杰罗麦露出一个心疼温柔的笑,对他们轻声说着抱歉,将怀里的草莓罐头塞至他的手心,然后她拉着情夫的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杰罗麦瞬间收敛了脸上的乖巧,冷笑着将手中的罐头扔给角落里的弟弟。他说:你吃吧,我讨厌草莓。

为什么?这可是妈妈给的。杰罗姆并不能理解哥哥的想法,可他还是很感激杰罗麦愿意将它让给他。他双手捧着冰凉的铁罐子,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那一刻,他感到温暖极了,他仿佛幻视着母亲依旧陪在他们身边。

那个冬季,杰罗姆悉心照料着这朵花。他叫她 Lily。他期待着她开花的那一天。这样圣诞节到了的时候,他就能送给母亲。他幻想着,她会给他的额头印上一个甜蜜的吻。

可他该想到的,最后自己能收获的只有破碎一地的白色花瓣,和亳无理由的毒打,在一片混乱中,他看见了杰罗麦楚楚可怜的脸上映出戏谑的冷意。为什么呢?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当时的他永远不能理解杰罗麦的想法。

不过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知晓了。他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了。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了这一切。

当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不过是个黑暗恐怖的大笑话,他开始狂笑不止。疯狂混乱带给他了自由和快乐,他现在把它毫不吝惜地送给哥谭。

所以从楼顶坠落的那一刻,他并不后悔。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选择哪条路,这都是他最终的结局。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又或者说,来得太慢了些?

中枪后,他跌落天台。

他承认,詹姆斯·戈登身上有着一股天生的警察气质。看他多谨慎小心啊,他完全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坠楼身亡的烟雾弹。他竟然探出头来,看见攀着排水管的他,露出了然的神情。

杰罗姆·瓦勒斯卡看着戈登肩上被擦得锃亮的警徽,突然一时兴起,想同他开个玩笑。于是他说:“真是为难啊,警长,你要让我摔死吗,还是把我拉上去,逮捕我?怎么样,执法还是杀人?”

正义之警,你要选择光明还是黑暗呢?他真的很好奇。

他看着这位警长随即皱起眉头,犹豫再三,还是伸出了右手。

可是他并不想给詹姆斯·戈登这个做好人的机会。

无论是布鲁斯·韦恩,詹姆斯·戈登,他那死去的瞎子老爹,还是那个新认识的百合花小姐,为什么要妄图拯救一个罪犯呢?他不能够理解,也懒得理解。面对这些他想不通的事情,他只选择一条路径:毁灭。

所以杰罗姆选择了松手,并且决心在死前还要恶心这正义之星一把,令他日后也能时常牙痒痒地回想起他的恶作剧:“乖乖戈登,总是按规矩来。所以我活得比你久,所以我比较惹人爱。我根本不在乎他妈的规则。”

虽然知道杰罗姆知道这些炫耀只是他在自欺欺人,但是他并不想承认,也不想被看穿。

在放开栏杆的那一刻,他看见詹姆斯·戈登露出错愕的表情,脸部肌肉却放松下来。像既保住了他那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又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这点临终发现让杰罗姆有些顿生无趣。多么虚伪啊?是不是?就像在这个城市里,会让人失望的一向是所谓的正常人。这一点即使是詹姆斯·戈登,哥谭最完美无缺的模范警察也不例外。

杰罗姆承认,这位警长只说对了一件事情,从天台到下面的路确实很长。长到他足以回忆起自己短短的一生。游戏玩到今日,他一无所有,他盆满钵盈。他没有选择不甘心的权利,他只有恨,无尽的恨!没有意义的恨。

杰罗姆想起从前他还在马戏团里的那段可笑日子。

某个遥远的傍晚,天气就像今天一样好。他在被莱拉(他实在不想称她为母亲)连同她的炮友亳无理由地将凳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后,作为他们游戏的中场插曲,他被她的情夫命令扮成一个小丑在彩灯斑斓的水床上演出。

他感到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鼻子火辣辣地疼,有液体从额头上缓缓流下。他的眼前雾气弥漫,在一片黑暗的视线中,烟花在他的脑子里炸开。

不过莱拉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看似心情好极了,细致用心地将颜料涂抹在小男孩的脸上,给眼前的杰罗姆勾上一个夸张的微笑。

直到当她看见他残余的眼泪时,她便皱起眉来,面露不悦,“为什么你不笑笑呢?我的宝贝?为什么你如此严肃,亲爱的?你不爱我了吗?”

“不是的,妈妈。”小可怜虫杰罗姆抬头望着她,声音抽搐地答道,“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呵呵呵,小骗子!你只想杀了我!你毁了我!看看你的眼神,”女人笑了,她把化妆品全部砸在杰罗姆身上,将他溢血的唇角用力拉扯至耳根,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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