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公主府的偏厅之内,唐钎朝着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完颜逊拱手施礼,站在一边的府兵立即去通知完颜汐。
片刻之后,三人在厅中坐下。完颜汐先是朝着完颜逊点头示意:“昨夜多亏了指挥使,否则幽州城的损失不小。”
完颜逊并不居功:“替公主守卫幽州,本就是幽州军的职责所在,况且若非有唐兄的推断,本王也不可能率两千人马驰援山坳矿洞。”
唐钎也笑着摆了摆手:“作为公主府的幕僚,在下自然需要做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玻璃乃幽州城的立城之本,矿洞更是不容有失,四皇子与卓鲁旺对此地虎视眈眈,我们有所防备也是应该的。”
经此一役,完颜汐也意识到只凭借自己手中的五百府兵,根本就不可能守住自己的封地,公主府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手握幽州兵权的完颜逊。这便是双方能坐在一起的原因所在。
“公主想要更好地治理幽州城,就必须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而指挥使想要令幽州军更加强盛,就需要幽州能够休养生息,所以只有两位紧密合作,军政相辅相成,才能壮大幽州。这就是所谓的军政结合。”
对于唐钎的观点,完颜逊表示深以为然。
他想要成为一方霸主,就必须有一块自己的地盘作为根基,更需要巨额的钱财作为军资,而幽州的玻璃价值几何,完颜逊清楚得很。
一个制作工艺,便能换到城中八万百姓一年的口粮,用玻璃来养活自己的幽州军简直易如反掌,只凭这一点,完颜逊就不可能让燕山之中的那一处矿洞落入其他人之手。
“七公主仁政爱民,相信用不了多久,幽州城便会重新崛起,成为大金国的重城之一,有了唐兄的辅佐,或许能够更加繁华也不一定,不过你我之间可是有言在先的,幽州军每年在城中征召五千青壮,以扩充军力,本王此举自然也是为了更好地震慑宵小,令心怀不轨之人不敢来犯。”
面对眼前这位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完颜汐的心中早就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能有半点不悦的神情流露。
唐钎说了,完颜逊手握一万大军的指挥权,只要扼守住长城关隘,塞外的金军便没办法入关,整个幽州便是他说了算,如今形势比人强,纵然有千百个不愿意,完颜汐也只能选择与完颜逊合作。
“公主放心,从今日起,矿洞那里便会一直有两千兵马驻守,本王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有昨夜的夜袭情况出现,至于城内的各种政令,本王也不会过问,你我之间只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公主可以在城中做任何事。”
话说到了这里,完颜逊还不忘带着一丝戏谑看了唐钎与完颜汐一眼。
根据自己安插在唐家宅院的细作回报,唐钎与赵璎珞已经睡在了一起,由此看来,赵璎珞是听从了自己的安排,将唐钎牢牢绑缚在幽州,至于完颜汐与唐钎之间的奸情,则更是另一道将唐钎留下的保险,既然他们如胶似漆,完颜逊倒是乐见其成。
而有七公主坐镇幽州,朝廷那边也不会对他这个指挥使升起防备的心思,只要守住了城北的长城,他便可以潜心发展军备,以谋日后的大事了。
目送完颜逊离开,七公主原本恬静淡然的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阴霾:“完颜逊拥兵自重,显然是在图谋不轨,唐钎你这是在资敌。”
面对完颜汐投过来的白眼与埋怨,唐钎只能无奈苦笑:“他的心思,还是我告诉殿下的,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若是真捅到了朝堂之上,陛下是信他还是信我?”
“所以我们便只能任其发展?若是有朝一日,他的幽州军兵强马壮,足以威胁朝廷,又当如何?”
“殿下放心,幽州城的人口稀少资源贫瘠,就算他能慢慢积攒实力,想要成事也是许多年之后的事,想必到时候殿下的父皇早已退位让贤,完颜逊要对付的自然是继位者,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唐钎还在侃侃而谈,冷不丁抬头看了完颜汐一眼,却见她的脸上竟然升起了一抹难以名状的哀伤。
大金的皇位实行推举制,父皇近年来一直抱恙在身,一旦被逼退位,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一脉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这便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有多凄惨。
唐钎说要未雨绸缪,也是完颜汐在与唐钎商议之后决定与完颜逊合作的原因。
“殿下不必难过,只要立足幽州,我便有能够令完颜逊的幽州军北拒金军的信心,而今我们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发展民生,将幽州城武装到牙齿。”
完颜汐幽幽叹了口气,自己可是将筹码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若是这一把赌输了,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出了公主府,唐钎来到完颜逊的指挥所,刚刚有完颜汐在场,有些话自然不能当着公主的面说。
“在下想要向王爷借人。”
“唐兄所说,应该是此刻还关在幽州大牢里的那群大宋使官吧。”完颜逊不屑一笑,“都是些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