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消息。”
唐钎暂住的宅邸内,后院一处厢房之中,侍女蓉儿推门而入,立即在赵璎珞的身边坐下,浮现在脸上的喜色令赵璎珞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能令你开心成这副模样?”
蓉儿替自己倒了杯水,仰起脖子喝了一个底掉,这才喘匀了粗气,扫视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搬起桌凳向着赵璎珞所坐的位置靠近了一些:“方才的确在前院与家里的两个仆从打听到一些,咱们这位未来的驸马竟然是东京人士,是宋人。”
“我如今早不是什么帝姬,驸马这个称呼,以后千万别再提及。”赵璎珞的秀眉微蹙,继而一声冷笑,“和亲对象是宋人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一个贪生怕死的叛国之人而已,你还真当他能对咱们好?”
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赵璎珞又是一声轻叹:“如今身陷险境,往后这些话还是不能说了,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不是啊,殿下。”蓉儿慌忙摆手,“听说这人并非主动投金,而是被金军扣押在幽州不得还朝的大宋使官,即便是在幽州生活了这么久,他也保持着宋人打扮,并非什么叛国者。”
“使官?”赵璎珞的脸上也露出了半分疑惑,“若是果真如你所说,这人倒也有些风骨。”
“还有呢,驸马……那位公子的年纪与殿下相仿,对府里下人的态度也很是和善,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他与如今的幽州城主关系匪浅,是公主府的幕僚,深得金国公主的信任,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庇护,想来咱们在幽州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说到了这里,蓉儿心中的惧色已经少了很多,如果殿下的和亲对象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赵璎珞的双眼微眯,身为大宋官吏,在金人的地盘能够做到这般如鱼得水,还没有投降金国,这人左右逢源的本事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此人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无论如何,咱们必须恪守本分,万事小心,别让人抓了错处,既然留在了幽州,便是咱们命不该绝,能再次安稳度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听说自己被赵桓派去和亲之时,她以为必将成为金国权贵的禁脔,与其过那种生无可恋的日子,倒不如一死了之来的痛快,而现状并非她所想,赵璎珞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主仆二人正在房间里窃窃私语,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王坚的低声呵斥:“殿下已安歇了,还请公子自重。”
赵璎珞与蓉儿立即屏息凝神,果然听见了另一个陌生而又谦和的声音:“恕在下冒昧了,只是见殿下的屋里还亮着灯火,故此打算与殿下一叙,不知这位将军可否通传一声,户部侍郎唐焕之子唐钎有要事求见。”
唐钎躬身施礼,王坚依旧不为所动,他正打算再次出声撵人时,“吱呀”一声传来,公主的房间门应声而开,唐钎抬起头望过去,月色的朦胧之中,一名少女走了出来。
行至二人身边,蓉儿对着唐钎施了一个万福:“奴婢蓉儿,参见公子,殿下说了,在与公子成亲之前不宜与公子见面,万望公子见谅。”
唐钎一声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他这么晚还找过来,显然是有很重要的话要与这位大宋帝姬交代,如今两人已经被捆在了一起,必须联合起来互相互助才能共渡难关。
“那殿下何时能够与我见面?”
蓉儿哑然失笑:“奴婢不是说了吗,只要殿下与公子成了亲,自然可以相见。”随即,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双手递在唐钎的面前,这是大宋皇帝赵桓亲手书写的和亲国书,“只要公子在这份国书上签下名讳,便是我大宋的当朝驸马了。”
“这……好吧。”
既然躲不掉迎娶大宋帝姬的命运,唐钎也只能暂且认命了,他探手接过卷轴,朝着蓉儿与王坚拱了拱手,“那在下先行离去,等到成亲之后再与殿下详谈。”
目送唐钎离去,王坚冷哼一声,刀砍斧劈一般刚毅的脸上满是不屑之色,“我当是谁,原来是唐家的大公子。”
“王统领认得此人?”
“京城里出了名的窝囊废,想不到来了幽州,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金国公主的幕僚,我大宋竟然会被这样一个连废物都当做宝的国家欺负到这般田地,真是可笑。”
“统领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王坚自己找死不要紧,他若是被杀了,自己和殿下可真就没了依靠了。
回到屋内关上门,蓉儿再一次坐在赵璎珞的身边:“唐公子的模样倒也周正,颇有些风度翩翩美少年的意思,与殿下倒是相配,只不过王统领似乎对此人颇有些微词,也不知他在东京城时,做了什么有辱斯文的勾当。”
蓉儿以为未来姑爷既然是京城之中的纨绔,平日里行为不检的龌龊事必然是没少做的,否则王坚提及此人的时候不会满脸鄙夷。
只是唐钎以前再怎么霸道,未来终究是殿下的夫君,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