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疑惑之间,完颜逊立即上前拱手:“回都统,他是末将的幕僚。”随即,他带着一丝愠怒看向唐钎,“大将军面前,休得胡言乱语,还不速速退下。”
原来是投降大金的宋人。
完颜宗望并未怀疑唐钎的身份,自大金立国以来,投降的宋人不少,有几位还深得重用,军中多有宋人幕僚为主将出谋划策,只不过这小子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挥手制止了还在呵斥唐钎的完颜逊,完颜宗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你想说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唐钎默默整理了一番思绪,上前朝着诸位将领拱手施礼:“在下才疏学浅,并不懂兵法作战,只不过是看出了主帅所患的是何疾病,所以……”
“你能看出主帅的病症所在?”完颜宗望不可置信地再次扫视了唐钎一眼,继而发出一声冷哼,“看到刚刚从军帐中走出的随行军医了吗?那是我大金的医圣,连他都无法医治的怪疾,你能看出端倪?”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即便这小子从娘胎里开始学习医术,现在最多也就是初窥门径而已,又怎么可能只凭望诊便能看出病灶所在?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也不通医术,不过金国医师治不了的怪疾,不代表大宋也治不了,敢问这位亲卫,主帅的病症是否为寒邪入体诱发瘟病,严重时全身上下疼痛难忍咳血不断?”
“没错。”亲卫闻言不由得双眼放光,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位年轻人,唐钎却能将完颜斜也的病症形容得分毫不差,可见此人并非信口胡说。
“这病你当真能治?”
众将又是一惊,心思又全都活络了起来。
完颜斜也想要灭宋,是打算在自己死前立下足以名垂青史的大功,若是他能够痊愈,不就表示攻宋一事大可从长计议,不必如此仓促行事了么?由他来下令撤兵,谁也挑不出错来。
“在下曾经读过一部记载各种疑难杂症的医书,其中有一例病症与主帅所患怪疾别无二致,其中附带治病药方,只要按方抓药,理应可以药到病除。”
完颜宗望凝眉沉思,虽说唐钎说的是信誓旦旦,他却不敢将完颜斜也的性命交在这个少年人手中,万一出了差错,主帅被这小子给医死了,他自己也是需要担责的。
“在下可没有如此精湛的医术,断不敢为主帅用药。”
看出了完颜宗望的犹豫,唐钎不禁苦笑,他连把脉都不会,又怎么敢胡来,“不过大宋都城之中便有杏林圣手,大将军大可修书一封,令大宋皇帝遣送一位御医来为主帅把脉,到时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完颜宗望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完颜宗翰轻轻点头,若能救回完颜斜也,他二人也就不必为征宋不利一事担责,若是主帅一命呜呼,他们也可以将一切怪在宋人的头上。
无论结果如何,对他们兄弟二人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片刻之后,金军大营的辕门大开,一队使者带着完颜宗望的书信来到东京城外。
皇宫内,金人主动议和,让赵桓大喜过望,昨日突然黄袍加身,他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想不到如今峰回路转,若是真能与金国就此达成协定,不就是说自己解了东京之围,顺利坐稳了这皇位?
父皇啊父皇,没想到因为你的贪生怕死,反倒是成就了朕的千古美名,你老人家可曾有了悔意?
为了达成议和,对于完颜宗望在信中所提之事,赵桓表示竭尽全力满足,这可苦了宫中的几位太医,听说要去金军大营,全都吓得双腿发抖根本走不动道,可惜这是皇命,纵然再不愿意,他们也不敢抗旨不遵。
主帅军帐之内,七名大宋太医相继为完颜斜也把脉,又经过一阵集体商议,最终给出了决断:“大将军所患的的确是咯血症无疑。”
完颜兄弟不由得双眼一亮:“可有办法医治?”
一位宋医轻轻捻了捻白须:“我大宋校正医书局中的《千金翼方》里确有记载咯血症之案例,若能照方抓药,大将军或许有一线生机,不过……”
“不过什么?几位只管直言便是。”
太医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敢开口:“不过这张药方所用的药材皆为珍稀之物,其中有一味主药更是产自藏地,也不知能否配齐。”
先不说这些草药世间难寻,即便是真能找到,藏地远在千里之外,这时候去取,只怕完颜斜也肯定也撑不到药送回来的那一天。
“本都统不管尔等用什么方法,若是无法医治,你们几个也全都不用返回宋都了。”
眼见完颜宗望起了杀心,太医们全都吓得肝胆俱裂,立即跪地求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有药方,配不齐药材也是于事无补啊。
眼见完颜宗望居然抽出了腰间长刀,唐钎再一次出言提醒:“大宋皇帝酷爱收集各种奇花异石,为讨陛下欢心,往年各地纷纷大兴花石纲,或许在成都府路转运使所进献之物中能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