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盏的病并没有像书生说的那样只要休息好就能恢复,反而在后半夜烧的更加厉害。
小小急的不行,不知道掉了几回泪,平日她看起来再如何能独当一面,可如今赵玉婪生死不知,林不盏又昏迷不醒,她也只是个需要依靠的孩子。
书生便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先生,你快看看吧,姑娘一直不醒,身上热的厉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小看起来是真的被吓着了。
书生眉头紧皱,他也不知道林不盏为何会这样严重,按理说她现在的身体应该比常人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伸出手想去探林不占盏的额头,林不盏却突然睁开眼睛攥住了他的手。
“林姑娘?”
林不盏死死地看着他,可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双眼一片迷离,根本就没能看清书生的脸。
“不要死……”
书生弯下腰,听到林不盏颤抖着说:“赵玉婪,不要死……”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对赵玉婪生死这件事如此执着。
短暂的静谧过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林姑娘,好好休息吧,你希望的都会如你所愿。”他深深地看着她,挣脱了她的手。
不知道林不盏是不是把他那句话听进去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重新归于平静。
“用温水帮她擦擦身,我去帮她抓些药。”
书生交代完就走了出去。
他看着外面深冷的夜色,眸中难掩晦涩,冬天已经到来了。
……
赵玉婪闭目坐在冰冷的牢房中,寒风从上方逼仄的窗户中灌了进来,地上的杂草潮湿沉腐,不知道是之前谁的血将这里浸透了。
他看起来并不在意周遭恶劣的环境,可他又维持着他的仪态,不显出一丝狼狈。
牢门外传来一阵沉入寂静中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那个仪态万千的女人。
“吾儿可好。”
或许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所有的怨恨与愤怒都耗干了,又或许是他现在心里有了新的期盼,他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静。
“如你所见。”
对方笑了,动人婉约的笑。
其实想想当年的东幽太后以妙龄之姿入了宫,年岁其实与当年的太子一般大。
后宫中如此多被禁锢的女人,她们用尽手段只为让那坐在高位的男人看她们一眼,可偏偏没有谁敢像东幽太后这么大胆,她直接把太子勾上了床。
其实在她当年能把毒都引给赵玉婪的时候,便知这是一个心狠的女人。
“哀家想起还是觉得心痛不已,吾儿实在孝顺,事事都能依了哀家,若吾儿能一直这般听话就好了。”
听着东幽太后的感叹,赵玉婪的脸上一派冷漠。
他为她做的够多了,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不过赵玉婪不是个会对过往悔恨的人,他做的他全都认。
“若没有事你就走吧。”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听到对方的声音,那会破坏他今夜难得的静谧。
却不知他冷淡的态度激怒了对方。
那双染着红蔻丹的手猛地抓住了铁栏杆。
“你怎么能对哀家如此说话,难道你现在就不认哀家为你的母亲了吗!”
那张在昏暗中惨白的脸与张开的红唇仿佛一个恶鬼。
赵玉婪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冷冷一勾。
“难道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极轻的声音里是他蕴含着风暴的双眼,比夜更沉,比水更深。
他究竟是给人带来了怎样的错觉,他会那样安静的去死吗,不,他已经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那么凭什么东幽太后还要认为他会痛苦,会哀求,会狼狈,来满足她变态般的快意。
如果他有不顾一切的能力,那么他一定会要东幽太后去死。
他眼里的杀意直白的化为冰冷的空气给了东幽太后当头一棒。
东幽太后猛地一愣,瞳孔微缩。
随即她慢条斯理的收回手,优雅而尊贵的用手帕擦拭着指尖,看起来又和往常一样。
“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你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么你就更留不得了。”
她残酷的语气好似赵玉婪并不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子。
不,应当说赵玉婪本就是作为肮脏的容器而生。
赵玉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不是东幽太后想看的高傲与冷然。
她想看的应该是赵玉婪低下他高贵的头颅,涕泗横流地拉着她的腿求她救救他。
东幽太后眼中一狠,带着极深的怨毒。
像她这般的人,自私,傲慢,是绝不会允许有人能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