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红烛摇曳，月影移墙。
唐甜躺在床榻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终于打发走了皇后。
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小栓子在门外问道：“皇上可歇息了？”
“有何事？”唐甜懒懒地应了一声，今日宴会可是忙了一整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反而被明晃晃的太阳照得浑身疲软。
“皇后娘娘走时吩咐奴才给皇上热了几个粽子，若皇上歇息了，奴才便撤下去了。”
虽然她现在很累，但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她不能歇息，她还没有翻牌子呢。
“拿进去吧。”唐甜道。
小栓子带着满脸的笑意踏进昭和殿，一边走一边道：“皇后娘娘说，粽子不易消化，皇上若是饿了可小尝几口，切勿因为贪多而积食了。”
“嗯，皇后有心了。”
这个皇后算是与她十分契合了，她一直都有吃夜宵的习惯，晚上不吃点东西就难以成眠，今日皇后也累了一天，最后竟还能记得为她准备夜宵，如此惦念她，为她着想，可不仅仅是作为皇后的本分。
她一定很爱她。
“那是自然。”小栓子眼睛笑得快眯成一道缝了，顺着皇上赞道，“整个皇宫中啊，属皇后娘娘最是掏心掏肺地对皇上了。”
唐甜点点头，算是赞同。
她一边吃着粽子，一边抬首疑惑地问：“怎么曹德宣还没来？”
“曹公公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小栓子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曹德宣方才被他以皇上在进食为由给拦在了外面。
“快宣他进来。”唐甜闻言，放下手中的粽子，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属于她人生的高光时刻。
终于可以体验一把翻牌子的快乐了。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公公端着一个匣子恭敬地向她走来，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唐甜的眼光全数被面前整整一排的绿头牌吸引了，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曹德宣小心翼翼略带打量的眼光。
也不知看了多久，唐甜来回地抚摸翻看，嘴里还啧啧称奇，像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趣的东西。
可不是嘛，在电视里司空见惯的东西，如今真实地摆在眼前，还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嗯......”唐甜终于停了下来，站在所有的牌子面前，抿唇沉思，有种万花丛中，不知采撷哪一朵的纠结和犹豫。
要不，全部都召来？
那也太荒唐了，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听，况且她的床也没有那么大，实在是睡不下。她回首看了看自己的床，想着是否有必要给扩建扩建？
曹德宣见他如此奇怪的举动，再看看他一副难以抉择，艰难深思的模样，心中有些忐忑，他的手因长久的悬空而微微颤动。
他很紧张，但不敢问，也不敢催。
“就贵妃吧。”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贵妃的牌子翻了过来，既然无法选择，那便从位分最高的开始。
曹德宣领命退下。
唐甜喜滋滋地等待着贵妃的到来，在此空隙她甚至将自己的床稍加整理了一番，使其看上去更加的干净整洁。
“小栓子，你觉得朕有没有必要漱个口？”安静的寝殿中，唐甜突然发问。
小栓子疑惑地看向她。
她指着自己的嘴，道：“方才朕吃了粽子，会不会给贵妃留下不好的印象？”
还不等小栓子回答，唐甜便自言自语地念叨：“对，还是先洗漱一番。”
毕竟，跟漂亮姐姐一起困觉，她还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
不知过了多久，曹德宣才姗姗来迟。
唐甜看向他空空如也的身后，问道：“贵妃呢？”
“回皇上。”曹德宣小心地答道，“贵妃娘娘今日头疼，不能侍寝了。”
只是一瞬的愣怔，她便反应了过来，许是今日宴会上，晒了太阳导致的头疼。
“原来如此。”唐甜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接着向曹德宣招了招手，道，“那你将牌子端上来，朕再选一个便是。”
曹德宣看了看一旁的小栓子，硬着头皮答道：“回皇上，按照规矩一次只能翻一个。”
“什么规矩？哪里来的规矩？”放肆，她的规矩不是规矩了？
曹德宣还是一脸为难：“这是后宫的规矩，一向如此。”
“是这样？”唐甜用眼神问询着一旁的小栓子。
小栓子则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回皇上，确实是这样。”
“又是皇后定下的规矩？”
小栓子摇了摇头，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跟皇后娘娘无关。”
“改！连夜给我改！”唐甜霸气一挥，豪迈放话。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