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失踪了。
初夏的夜晚还透着凉意,天空中那抹月色发出微弱的光,静静地将宫墙笼罩,朦胧的对话穿过幽深的夜晚渐渐清晰。
“阿秀姐,你听说了吗?熹妃娘娘失踪了。”
被叫做阿秀的宫女忽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见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小英慎言,主子们的事岂是我等奴婢可以置喙的?”
“听说是侍寝之后就离奇失踪了,然后皇上也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小英好奇心甚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我还听说,就连熹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落梅也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
“说起来,落梅这个名字就不吉利,花落即命陨,梅同没,虽然我与她曾经起过争执,但她现下多半凶多吉少,还是很可怜的。”话语里,颇为惋惜。
阿秀遥望一眼漆黑的院墙,却不知在想什么。
耳边小英的碎碎念还在不间断地输出:
“吴嬷嬷也真是的,奴婢者众,偏让我们来伺候皇上,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说到此处,小英面色极为不忿。
阿秀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打趣道:“也不知是谁在房中偷偷许愿说想要去伺候皇上的?”
小英被戳得哑口无言,只好赔笑:“此一时彼一时嘛。”
两人端着糕点茶水,行过一处走廊,眼看离皇上的寝殿越来越近,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肃穆起来。
夏日的夜晚,草丛中不知名的昆虫尽情地鸣叫,欢乐的气氛与此时两姐妹的心境形成鲜明的对比,阿秀觉得平日里令她舒适的虫鸣,此刻却显得有些吵闹,像是在为她们送行。
此时一只胆大的昆虫不知忧虑跳至走廊,像是好奇,又像是觅食,在原地辗转一番,复又跳回草丛中。
面前突然出现昆虫,令心事重重赶路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小英毕竟年纪小,行事不如阿秀稳重,稍微一点变动便让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的糕点洒落。
“你当心点。”阿秀皱眉。
小英将手中的糕点,重新整理好,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皇上是何时养成吃夜宵的习惯,夜都深了还要进食......”
“小英,慎言。”
阿秀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愚蠢的妹妹,她实在是无计可施,紧张会不停说话,担心会不停说话,好奇也会不停说话。
喜欢说话便也就罢了,但偏偏口不择言,毫无分寸。
真担心会祸从口出,要了她的命。
“阿秀姐,我怕。”小英腾出一只手,惶恐地拉住阿秀的衣袖,瞪大了眼睛,“你说皇上当真得了疯病?”
“你不要命了!”阿秀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已经微见凌厉,“皇上不过是操劳过度,损了身子,胡言乱语几句罢了,你若再这般宣扬,当心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小英缩了缩肩膀,有些委屈,低头嗫嚅道:“又不是我一人在说,现在后宫已经传遍了,说是皇上有不可描述的怪癖......”
“小英!”阿秀低声喝住,提醒道:“你忘了今日皇后娘娘的命令了?乱嚼舌根者,乱棍打死!”
小英顿时,噤若寒蝉。
此处的走廊蜿蜒,不见尽头,一阵凉风拂过,借着微弱的月光,斑驳的树影在墙面上摇摇欲坠。
小英缩了缩脖子,觉得脖颈后面发痒,周遭的凉意更是刺得她浑身发麻。
“阿秀姐......”小英刚要抬首,便见前方的宫墙上有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
“啊!”一声急促的惊叫划破长空,伴随着玉盘清脆的落地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尤为惊心。
“怎么了?”阿秀一惊,立即去扶跌倒在地的妹妹,同时更是警惕地看向周围。
“有......有鬼......”小英声音发颤,蜷缩成一团,伸出手颤抖地指向一面宫墙。
此时,伴随着一阵劲风,似有衣袂翻飞的声音。
“是谁在那里?”阿秀握紧了拳头,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可出口的颤音还是出卖了她。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渐渐隐匿在云层背后,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夜。
“有鬼,有鬼......”小英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惊恐地喃喃自语:“会不会是熹妃娘娘和落梅的冤魂啊,对不起啊落梅,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我啊。”
“我刚不是有意说你坏话的,无意冒犯,无意冒犯。”一边念叨着,一边朝地上磕头。
见小英吓得如此厉害,阿秀也不知如何是好,饶是她瞪大了眼睛也不见任何蛛丝马迹。
“小英。”
阿秀唤了一声,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她蹲下身,将手轻轻地搭在小英的肩膀上。
“别自己吓自己,没事......”
因为阿秀的触碰,小英条件反射地浑身一个激灵,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