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已经备好了宴席,烦请赏光!”王茂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顿宴席吃的很安静,绝对是谈不上什么宾主尽欢。于小福,也就是如今的玉尘对于此时的状况很是疑惑。
之前他只以为,王大哥和师傅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如今看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听不出来什么名堂,但肯定有隐藏的深意。
他在师父身边已经有几年的时间,还是能够察觉到,师父好像有什么心事。其实从来到肇原府开始,他就隐隐这么觉得。却没有想到会与王大哥有关。
“知府大人,想要与老夫叙什么旧话?”来到书房后,老人也不再打什么哑谜,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道长直呼晚辈名字,或者叫晚辈介存便好!”毕竟他可不是以知府这个身份来与对方进行谈话。
书房的门被敲响,安初筠走了进来,身边的小家伙也好奇的望着老人。见了一礼之后,便被送出了书房。
安初筠将小家伙送出去后,这才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之上。刚才等待的时间,着实太过难捱,但好在她终于出现在了这里,就证明,找对了人。
“关于当年宋家——”安初筠很少主动提起宋家,因为每次将这两个字说出口,心都是一阵的抽痛。
“对于宋家的事情,老夫也十分难过与痛心。但当年的真相,老夫并不知情。”静无道长的话,让夫妻俩的心不禁一沉。
“您是外祖父的好友,是他信任之人,他生前就没有什么托付给您的?”王茂平不死心的问道。
如果他们找到了静无道长,宋家当年的真相仍无寸进的话,那么无疑说明一件事,就是一开始他推测的方向就是错的。
“游嶦并未托付我什么。”静无道长的回答依旧是干脆利落,语气也听不出一丝的波澜。
但王茂平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应该是在掩盖着某一种情绪。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眼中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静无的。”
“自然是猜出来的,想来您对‘天秋无片云"的后一句应该很熟悉才对。”
静无道长轻笑了一声,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怀念的表情:“和游嶦倒是想到一处去了,想来知道你成了他的外孙女婿应该很欣慰吧。”
……
“我看啊,你以后也别叫静无道人了,就叫秋无道人吧!”
“怎么讲?”
“你没听过那句诗嘛,天秋无……”
“听着倒也不错,也许哪天我真的会用上呢!”
“你这逍遥世间,四海为家,不知道下次相聚又会是何时!”
……
“您在宋家出事之后,去过上阳县吧!”王茂平开口问道。
既然人家不直说,他也就只能出言询问。说实话,如果关于宋家的线索,什么都得不到的话,不说媳妇,就是自己都很不甘心。
“这你也知道?”静无道长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时机到了呢,原来真的是天意如此。
“晚辈还知道,是那一年的仲春。”如今看来,孙秀才的女儿遇到的算命先生就是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就应该明白,老夫当年去的太迟,对于宋家发生的惨剧,毫不知情。”
“但您对外祖父有足够的了解不是吗?那么您可否告知晚辈,外祖父最信任的到底是谁?”王茂平原本猜测会是眼前之人,但如今看来并不是吗?
静无道长看着他投过来的目光,嗤笑了一声,随即目光变得锐利:“人最应该信任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王茂平不禁有一些泄气,兜兜转转又转回了原点吗?不行,他绝对不甘心。
“那以您对他的了解,如果要藏些什么东西,会藏在哪里呢?”
宋家,想来已经被翻成了底朝天,肯定是不可能了。那么,如果真的想要隐藏什么秘密的话,一定是藏在他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
“您是知道的吧!”王茂平看向静无道长的目光,不再是试探,而是肯定。
从交谈到现在,对方一直给自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平静中带着一些审视。他相信刚才静无道长的回答,并没有撒谎。但并不代表着对方没有隐瞒。
即使看破了尘世间的烦扰,但对于好友一家的死亡真相,他就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吗?
而之前的谈话,一直都是一问一答。好像不知情,但也不好奇,不探究。
排除人家超凡脱俗,不想与尘世有所牵扯的可能,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却在评估自己适不适合知道。
“丫头,知道你外祖父最喜欢什么树吗?”静无道长并没有回答王茂平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安初筠。
安初筠显然有一些意外,开始不断地思考了起来,不过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