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
她还不是那个解决了禁忌知识的,已经顶替了大慈树王的草之神,她现在只是纳西妲,是她自己。
让她拥有足够勇气,得以站在多托雷的面前的人还在奥摩斯港,现在她无依无靠,能够凭借的只有强装镇定和虚张声势。
多托雷不会放过她的任何一丝微表情,所以纳西妲必须凭借长久以来的观察,模仿出一个沉静的上位者,以此来和对方分庭抗礼。
好在于璃月度过的一年,她有一个最好的观察对象,通过对那个人的模仿,纳西妲勉强可以表现出足够的淡定。
“多托雷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可以耍他的阴谋诡计,我们同样可以给他下套,自信点,纳西妲,月亮虽不如太阳那般光芒万丈,但她同样是夜空中独一无二的那抹光,你可以的。”萨菲尔的声音在纳西妲的耳边回荡,带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纳西妲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是啊,纳西妲,你可以的,这是你必须迈过去的那道坎,计划不能失败,继续对峙下去,逼迫他完成这个条件。”
“你在观察我…所以,才知道我早就受够了‘他们’对我的质疑,知道我烦透了那些喋喋不休的争论。”多托雷眯着眼,他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他怀疑自己在须弥的一举一动,从未脱离过纳西妲的监视。
纳西妲心中剧震,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出于对多托雷的恶感和萨菲尔的提议,她说出了这样的条件,却没想到还能得知这样的秘辛。
但明面上,她依旧古井无波,缓缓回头,睨了他一眼:“与自己和解,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无论智慧或愚钝,我见过太多执着者,被‘自我’困其一生。
而你,聪明的多托雷,你又能否做到这一点呢?”
“…”多托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纳西妲这句话并没有说完整,其实她的意思是,智慧者顿于知,愚钝者碍于拙。与自己的和解,从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这需要足够豁达的心境让他放下,也需要长久的时间去拉长尺度,让这个执念在漫长的人生的中变得微不足道。
可多托雷做不到这一点,他太执着,太偏执,即便花费无数精力资源去创造切片,他也要留住自己的每一个人生阶段,以此来客观地看待“我”。
他是人生的践行者,同样,也是人生的观察者,恰恰是这样的执着,让他与自己的和解成为了不可能。过去的所有经历化作对自我的否定,也是自我对他的否定。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看到多托雷沉默,纳西妲缓缓呼出一口气,决定给多托雷再加一把火:“你可以现在离去,然后我把神之心交给阿芙罗拉,这样一来你的任务同样可以完成,雷神之心大概也已经落入她的手中了。
反正风与岩都是她取得的,雷被你拿到这里,再由她连同草一起带回至冬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就当来须弥旅游了,不是很好吗?
说起来,你们愚人众对叛徒的处理还真是严格,斯卡拉姆齐与她关系还算不错吧,就这样被杀了,真是可惜,我一开始还打算把他留下,补充一下我们须弥的高端战力的。”
“你在讽刺我?”多托雷看着面无表情的纳西妲,心里有点冷,如果真如对方所说,萨菲尔来了须弥只是几天就完成了对斯卡拉姆齐的追杀,然后再让她带着失落的雷神之心,草神之心回到至冬的话…
他多托雷来须弥的意义是什么?而且萨菲尔这一次绝对会因为晨熙的事对他发难,考虑到她与阿蕾奇诺的关系,以及莫名与她走的特别近的桑多涅。
还有诛杀叛徒斯卡拉姆齐的功绩,四颗神之心的完美成绩…
这一次,那家伙估计能成为第六席,不,第六席低了,他突然想起了“仆人”阿蕾奇诺的态度。
如果仆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辅佐新王,那么那个被阿蕾奇诺甘愿俯首辅佐的新王,会是谁呢?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多托雷。要打个赌吗?现在离去,后续你们女皇的夙愿依旧可以达成,那便无事发生。”纳西妲面露一丝笑容,“又或者,用你所有的切片来换取这一枚神之心。
当然,你可以试图抢夺,那么,我会直接毁掉这枚神之心,我们看看到时候天理是否会因此苏醒,不过,到那时究竟会发生什么,我说不好。”
多托雷眉头紧锁,他自然不可能和纳西妲赌这玩意儿,天理是否会因此苏醒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神之心。
如果神之心因为他的交涉失败而被毁,那么无论天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会苏醒还是会继续沉睡,都改变不了他的任务彻底失败的局面。
多托雷来须弥最主要的目的是神之心。
纳西妲和他赌天理就是在嘲弄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他不从,那么纳西妲不会让他好过。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转身离开,纳西妲依旧会选择毁掉神之心,然后把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