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义扯扯唇角:“慢点跑,别摔着。”
他算是被这小胖子吃的死死的。
怪就怪她那么可爱。
叫他忍不住就想心疼她。
等粥凉的差不多,王莲芝戴上草帽绕着小路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一块去荒地里喂狗子。
眼下日子不好过,就这加了肉碎的苞米面粥喂狗,也怕叫人看着记恨上。
好些人家里怕是连粥都吃不上,肉更是稀罕东西,村里过半的人家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回。
农村人喂狗更没有讲究的,剩饭剩菜都不舍得给,最多给点刷锅水,狗子们大多都是满村跑着打野食吃。
远远的狗子们就喂到糊糊的香味,齐涮涮在路连站成一排。
王莲芝看到二三十条狗子整整齐齐排着队也是相当震憾的。
桶子一放下,一群狗子就围了上来,王莲芝往带来的破盆里倒出一半,还是有几只狗子挤不上位置差点打起来。
“不许,打架!打架,不系,好狗。”
【以后就没有好东西吃。】
慕小小鼓着小脸小手掐腰奶凶奶凶地道。
狗子们立马不打也不叫了,还自动排起队轮流吃粥。
不一会就把桶里的和盆里的粥都吃了个精光,一个个乖乖坐在那里舔嘴嘴。
“奶奶。”
慕小小指指狗子挖好的坑,又指指鸡场方向。
“宝贝,埋埋。”
“好,晚间奶奶就叫你爸跟你姑父俩把你的宝贝埋这来。”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把桶子和盆收起来。
桶子和盆被狗子们舔的干干净净连洗都不用洗了。
回来的路上慕小小就睡着了,王莲芝把周宏义送回家,到家给慕小小出了一头汗。
王莲芝打了温水给她擦洗下小手小脸小脚丫才放到床上,抄起扇子坐在一旁轻轻的扇。
当晚趁着天黑慕军和张良把鸡场里的东西都转移到狗子挖的坑里埋了。
没过两天革委会的果然带着十来个红袖章进了村。
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个头不高的大光头,人也长得一脸凶相。这人村里的人都见过,也都相当讨厌,正是革委会的副组长苟栋新。
【哇!他脑袋好亮哦,夜里都不用点灯吧。】
慕小小瞅着太阳在大光头锃亮的脑袋上聚焦出的光点呆萌地眨着大眼睛。
周宏义轻咳两声差点笑出声来。
“谁家的孩子,闹什么动静!这是闹动静的时候吗?这是保证我们国家不被资本主义思想侵蚀的大事!你在那闹动静!”
大光头敬档亲看向周宏义的眼神凶的不得了。
“不准,凶,亮亮。”慕小小一掐小腰,小胖手指着大光头。
张会计马上腆着笑脸把慕小小和周宏义护到身后:“孩子小不懂事,苟组长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苟组长?苟栋新?】
慕小小想起这个名字差点笑出声来,当时看话本子的时候,她就在想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苟栋新,狗东西。
【现在看来这个苟栋新还真是个苟东西!】
【长得这么丑!】
【心眼那么黑。】
【要是没记错,这个苟栋新就是陈建仁的舅舅,这是借着检查故意来找事的吧。】
周宏义低着头用力憋着笑,陈建仁和他舅舅还真是人如其名。
一个贱人,一个苟东西。
“这俩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思想问题要从娃娃抓起不懂吗?”
大光头扫了慕小小和周宏义几眼,就是这两个小杂种,处处跟他侄子作对,这会还在这里嬉皮笑脸!
“这是我家的孩子!”
慕军一拐一拐走上前将两个孩子护起来,他身材高大走路一拐一拐的,也带着叫人不敢轻视的气势。
这两天他都在地里忙着抗旱,就穿了件跨栏背心,被汗水浸透的背心隐约能看出肌肉的轮廓。古铜色的皮肤上挂着一层细汗,两块裸露在外的肱二头肌像两块坚硬的石头。
“你就是慕军?”
“我是。”
大光头上下打量慕军两眼。
“那就从你家开始查!”
【咦,他裤兜里装的什么东西呀?】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盯着大光头鼓鼓囊囊的裤兜,刚刚她瞧见大光头还摸了一下。
慕军也瞧见苟栋新这个小动作,周宏义也看到了。
“走,在前头带路,你现在可以想想有没有什么要上交的东西!这会交出来不要紧,一会被我们查出来,就不好看了。”
慕军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
“只要没人做什么手脚,那肯定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