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下,青衣少年负手而立,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肆意而洒脱。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一同走到少年面前拱手行礼。
“襄城纪长衍。”
“玄清宗,沈明蕖。”
青衣少年挑眉扯起灿烂的笑容,抱拳回应,“药王谷少谷主,裴云策。你们想求什么?”
纪长衍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我来求修复丹田之法。”
惊诧于他的转变,沈明蕖猜测,大概是因遵从师命,他定然不愿辜负师恩。
“修复丹田?”裴云策颇有些兴趣地啧声惊叹,“这个啊,这得去问老头,我可不敢保证。”
纪长衍取出腰间的信封,递给眼前与他截然相反的少年,“昔年我师父曾与谷主有旧,让我带着这封信来求助。”
“你师父是?”裴云策抬手接过,上上下下打量着纪长衍。
纪长衍顿了下,陷入怅惘中,“齐檀道君。”
颔首摸了摸下颌,裴云策转而望向清丽冷然的少女,“沈姑娘呢?”
“并无,我只是陪他前来而已。”说完,沈明蕖朝他浅浅一笑。
目光八卦地流转在他们身上,裴云策戏谑道:“哦~你们是一对有情人?”
闻言,纪长衍呆滞地扭头与沈明蕖对视,攥紧袖子否认,“我们不是——”
“嗯,我们是朋友。”沈明蕖帮腔补充道,满脸写着威胁,示意裴云策停止这种无聊的行为。
抱臂往后半步,裴云策故作正经地咳了咳,“走吧,我带路。”
两人落后一步跟在裴云策身后,因为方才的对话略有些尴尬。
极有兴致观赏着开得正盛的鲜花,沈明蕖忍不住轻轻碰了下触手可及的花瓣。
余光瞥见这一幕,裴云策随意折下一枝杏花塞给沈明蕖,“沈姑娘既然喜欢看花,不如有空我带你四处逛逛?”说完不忘瞟了眼纪长衍的反应。
沈明蕖垂眸捻着手中的花,“可以,等到此事了结后再说。”
“也行。”裴云策漫不经心回答,眼见纪长衍毫无反应的样子,顿觉无趣。
几座房屋掩映在花木中,裴云策极为熟练地叩响门扉。
紧接着屋中气急败坏的斥骂声响起,“臭小子,成日里扰得我不得安生,又有什么事!”
笑嘻嘻地推开咯吱作响的门户,裴云策大步跨过门槛:“老头子,你别恼啊,这次是真的有事。他们二人前来求修复丹田之法。”他抬手指向沈明蕖和纪长衍。
留着长胡须的药王谷谷主裴段这才往门口处望去,波澜不惊道:“进来吧。”
“对了,这是这位公子转交的,他师父齐檀道君所写的信件。”裴云策将信封递给谷主。
稍显杂乱的药炉旁,两人极有默契地躬身行礼。
“晚辈沈明蕖,冒昧前来拜访”
“晚辈纪长衍,前来拜访。”
谷主打量了二人片刻,“起吧。”他随即拆开信封细细读来,而后郑重地将书信收好。
药谷常年与世隔绝,非有缘者不可入。良久,谷主对着纪长衍说:“你师父呢?分别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
纪长衍目光黯淡,“师父已经逝世了。”
天人永隔,谷主极为遗憾地长叹一声。“此时还他的恩情,也免得他放不下生前事。上前坐这,我先给你诊脉。”
纪长衍挽起袖口将手枕在案上,眉眼此时意外的温顺。
裴云策早就凑到了沈明蕖身旁,瞧着谷主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偶尔忍不住开口和她低语几句。
收回手抚了抚胡须,谷主问他,“你丹田被毁已有三年多?”
“是。”盯着手腕上浅淡的伤疤,纪长衍忽地想起了从前,长久的困苦过后他曾见过光芒,只是很快他再度陷落黑暗。
谷主眉头紧蹙,“修复丹田本就是难事,何况以你如今的体质,是难上加难。老夫尚有些虚名在身,但也不能保证能将你治好,先看一步走一步吧。”
心中既无失望,也没有别的感觉,纪长衍起身道谢。“不论结果如何,晚辈感激不尽。”
他成日少言寡语,却也不是不善表达的人,沈明蕖暗暗琢磨。
“云策,你先带他们二人下去休息。”谷主吩咐。
领命带两人走过一段路,裴云策停下脚步,指着相邻的竹屋,“此处幽静又离得近,你们就住这吧。我带你们进去看看。”说完他便伸手推开了竹门。
室内的陈设简朴,窗边的几案上放着月白色的花瓶。沈明蕖匆匆扫视了一圈,心绪平平,她对于居所一向没有什么要求。
“谷中鲜少有客,但这两间屋子会定期打扫。怎么样,合你们的心意吗?缺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就好。”裴云策于待客之道上很是熟练。
沈明蕖摇摇头,偏头看着纪长衍,淡雅的双眸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