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 3)

意识散乱,纪宣奕仿佛被扼住咽喉,艰难地喘息着。

静默许久,沈明蕖挑了下眉梢,附在他耳旁念起术语,以此来控制他说真话,如同恶魔。

她忽然惊觉自己很有扮坏人的天赋。

抬手将一道灵力注入纪宣奕的额头处,使他的灵台恢复清明,能清醒地回答她的问题。

沈明蕖摸着下巴,“你可知道,纪长衍当初是怎么来到纪府的?”

纪宣奕目光无神,空洞地望向某处,“纪长衍?”

他脸上浮现出一股愤恚,充满敌意答道:“哼,他被捡来时就是个蓬首垢面的小乞丐。他凭什么得到齐檀伯父的青眼,凭什么天赋比我高。出尽了风头,把我衬托得那样不堪。”

哦豁,她首次真真切切接触到怨天怨地,就是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

轻蔑地笑着,沈明蕖直戳他的痛处,“所以你一无所成,就痛恨比你优秀的人吗?那你还真是——”

她拉长腔调,作下论断,“窝囊。”

被刺激得厉害,纪宣奕状若癫狂反击,“是他抢走了我的东西,齐檀伯父本应收我为徒的。我有什么错?”

冥顽不灵,沈明蕖不想就此进行争论。

抬脚踹向他身上某处穴位,纪宣奕顿时从张牙舞爪的状态切换为安静。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顺捋时间线,沈明蕖面不改色继续这场审问,“齐檀道君又是为何受伤闭关的?若不说清楚其中缘由,我可是要亲自送你下地狱的。”

见多识广还是很有好处,比如此刻,她放狠话都不带思考的。

陷在她施下的迷幻术中,纪宣奕眼前所见的是万丈深渊,被钳制着难以动弹。

从他的角度只能瞥见一抹玄色的衣袍,分辨不了背后是人还是妖魔。被控制只能说出真话,莫大的恐惧裹挟住纪宣奕,他心底发寒。

“要怪,也只能怪纪长衍,谁让他自作多情。除了齐檀伯父,纪家上上下下有谁会喜欢他?棘手的妖物突然出现时,他为了救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挺身而出。真是英勇啊!”纪宣奕讽刺道。

想不到从前的纪长衍是这样的,她还以为他生来就是冷冰冰的木头,沈明蕖讶然。

“只可惜,”纪宣嗤笑笑嘲讽,“那人在府中过得艰难,平日里装作与纪长衍真心相待。差一点就能脱离危险时,他却因害怕把纪长衍推向大妖。要不是齐檀伯父及时赶到,纪长衍早该没命了。”

被信任的人捅刀啊,沈明蕖心想,估计也是影响到他如今性格的原因之一。

“为了救他,伯父与大妖缠斗许久,受了极重的伤才将它斩杀。纪长衍真是个灾星。”纪宣奕对纪长衍的不喜简直道不尽。

“那,三年前纪长衍丹田被毁,又是怎么回事?”沈明蕖听着往事,不免染上几缕惆怅。

骨子里刻着凉薄,纪宣奕丝毫没有羞耻之意,“纪长衍本就不是我们纪家的人,受了我们多年的恩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用他换来片刻的喘息,换我们族中少年的安危,很划算。”

歪理,沈明蕖暗道,他真是理直气壮。

把刀柄使劲摁在纪宣奕胸口,沈明蕖意味不明地问道:“看来你嚣张惯了,恐怕没少欺辱纪长衍吧?”

她的声音经过幻术的扭转,落入纪宣奕耳中时变得沙哑难听,宛如神秘莫测的世外之音。

“对,我就是厌恶他。不高兴了,就找他的麻烦,反正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纪长衍成了废人也不消停,那么珍稀的灵药竟然也能找到。我就是要抢过来,真是畅快。”他破罐破摔道。

略一思考,沈明蕖捻着衣襟,“你是说,不久前纪长衍昏倒在院中那次,是因为你们要抢他寻到的灵药。”

“是,”纪宣奕咬牙切齿,“那可是冰灵草。”

真欠揍,沈明蕖当然也不客气,无情地揍了他一顿,专挑脆弱的地方下手。

虽有法术傍身,但遇危又无法使出术法的情况亦有发生的可能,她从未在锻炼体魄一事上懈怠过。纪宣奕面上痛苦的表情,都是她寒来暑往挥洒汗水的印证。

纪长衍遇见他们真是晦气。

抹除所有的痕迹,临走前回望一眼昏倒的纪宣奕,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今晚的收获还是蛮多的,她对纪长衍的了解又深了些。

***

从寒竹苑回来后,屋中空无一人,那盏灯笼还摆在书案。

下颌紧绷,皱起矜傲的眉,纪长衍默然无语。

她这是什么意思,既然走了,为什么不把这盏灯笼带走。

接连数日过去,生活平静得没有波澜。纪长衍本以为沈明蕖会再度找来,事实却相反。

她再没来过,俨然从未出现过。

羞恼地将注意力放回书卷,纪长衍将总是想起沈明蕖的原因归结为恩情。

莹白的雪漫天飘落,纷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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