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分钟后,这其中之一的遗憾却早早被人安排好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要好好上语文课的,不然到了这种时候,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几个词来形容当下的心情。
人群外的那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眶泛红,也看着她失语般愣在原地。
蜡烛的顶端被烧化一些,顺着数字往下滑了一滴。
服务生中有个年纪稍大的阿姨,她笑着提醒道:“小姑娘,许个愿吧。”
周思年嗯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像带着哭腔。
门边的人把包厢的灯关了,大家都站在蛋糕前唱着生日歌。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包厢里,有人迎来了她的十八岁。
周思年闭着眼,听着缓慢流淌的歌声,一时想不出什么愿望,反而莫名回想起,以前年初一去寺庙烧香的事。
寺庙里烛香缭绕,烟雾朦胧,大大小小的佛像从庙头置到庙尾,每个佛像身旁还放着相关介绍,这个是求财的、这个是求学业的、那边那个是求姻缘的……
那时周思年的年纪不大,对这些也没什么具象化的概念,她举着香跪在蒲团上,不知道眼前的佛像是掌管什么的。
她斟酌了好半晌,最终却只在心里喃喃了一句话:菩萨您好,希望您能保佑我的爸爸妈妈都平安。
无论想求什么,好像前提是要先拥有平安,自那以后,她给人的祝福永远都是平安。
这两个字看起来很单薄,但的确是她永远会放在第一位的祝愿。
生日歌很短,她却想起这件无关紧要的往事,随着最后一句歌声唱完,周思年在心中补充了一下自己儿时的愿望: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平安吧。
灯再次打开的那一瞬,她把蜡烛吹灭,这才有机会看清蛋糕的图案。
这个蛋糕整体很简约,蓝白渐变配色,调得像油画似的,蛋糕面上有几颗黄色的巧克力星星,还有些大小不一的白点,像是从中心那片区域散发出来的。
这是一片星空。
在蛋糕的角落里,用细小的的撑架支着一个方形白色牌,上面写着几个字:你会有属于自己的星空。
这个人的字她几乎每天都会看到。
周思年记得自己曾经说过,项琢这个人就像仿生人,因为他看起来冰冷,像是不会产生什么情绪。
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是完全相反的,他有感情,会产生七情六欲,会在细枝末节上熨帖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那阵想哭的泪意被她憋了回去,服务生们很有眼力见,唱完歌就贴心地关上包厢门出去了。
铺了地毯的房间走动起来声音很小,项琢往前走了两步。周思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辰轩就先惊讶了:“哇项儿,你还有时间准备这个?怎么不在吃饭的时候就让他们推进来?”
刚好这也是她想问的,这下倒是免了自己开口。
项琢顿了顿,简短地说:“因为不确定这算惊喜还是惊吓。”
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做,甚至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但最终走到餐厅门口那一瞬,他还是决定跟服务生说,等自己来叫他们的时候再推上来。
虽然除了他之外就两个人,但他依旧不确定,周思年愿不愿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样突然庆祝。
那是她的18岁,不能、也不该因为他而被搞砸。
所以他才选在了这个时候。
周思年酝酿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忽然想起之前项琢说,让她接得心安理得一些。
她抿了抿唇,不太习惯地说:“蛋糕太大了,吃不完怎么办?”
“……”项琢拧起了眉,像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周思年笑了:“我带回去当明天早上的早饭么?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是不行,但显然不太现实。
其实蛋糕尺寸刚好合适,按照惯例,周思年的鼻尖被点了一朵奶油。
项琢点的。
他们四个人一人吃了一块,又把剩下的切成几块,分给了刚刚唱歌的几位工作人员。
人家好歹唱了歌,没道理不沾一沾快乐。
而剩下的最后一块,她拿到廊台,给了之前那位服务生姑娘。
至于那块写着字的方形小牌子,周思年把它收了起来。
这下是真的全员吃饱喝足了,她看了眼时间,已经要到九点半了。
这条线路的公交最晚十点停发,但鉴于第二天还要上学,他们干脆准备都打车回家。
把另外两人送上车后,她和项琢才单独叫了辆车回家。
可能是一整晚发生的事太多,回程的时候他们反而都没怎么说话。
夜里没什么车,跑起来很快,公交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打车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
周思年付了车费下车,手里拎着两个又大又沉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