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年长时间闻这个味道容易鼻子发痒,确认没什么遗漏后,她拿上两盒茶叶逃也似的出了门。
锁上门转身时,她无意看到了对面的家具风格。
如果没记错的话,项琢转来的那一年,她也以这样的角度匆匆瞥到过一眼,是与现在一模一样的灰白色调。
也就是说,这还是项琢家?
可看那些地上的那些碎屑和杂物,这是要搬家还是?
里面还有两个工人师傅在敲敲打打,像是要把墙上的墙纸都撕下来。
周思年腿不听使唤,脚尖转向对门。
“师傅。”她隔着走廊叫了一声,问,“这家人是要搬家还是要重新装修啊?”
师傅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估计卖房子吧。”
为了确认一下——虽然不知道是想确认什么,她走近了一点问:“您知道这家主人叫什么名字吗?”
听到这话,师傅露出些警惕的神色:“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思年想了想,如实回答:“我很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这家人还是不是之前那家。”
大抵是她看起来无害,师傅语气缓和了些:“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项,是个五十来岁的男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师傅站在三角梯上,打量了她一眼说:“你说的应该不是他吧?”
对方说的人十有八.九是项平厦,周思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含糊地岔开话题。
“你们已经施工很多天了吗?”她一边问,一边抬脚往对门走去。
师傅应该是才刚开始进行撕墙纸的工作,客厅剩下的三面墙都还贴着。
这个墙纸的花纹很小众,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墙纸上,每隔十几厘米就有一条黑色竖线。
这个图案就一直这样铺满整个房间,连带着天花板上也贴满了这个墙纸。
唯一没贴的地方,只有窗户。
师傅没回答刚刚那个问题,他把门半掩,开始撕门背后的墙纸,大概是撕得有点烦,他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诸如“贴个鬼的墙纸”,“烦死了”等等的骂声。
每次他手上一用力,嘴上也跟着用力。
周思年走到窗边,墙纸常年被窗帘摩擦,有的地方甚至开始卷边。
客厅里能搬的东西都被搬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很是空旷。
手里的消息断断续续震动就没停过,她没什么想问的了,也准备离开,免得打扰人家师傅工作。
转身准备出门,门口那个师傅恰好手上一用力,砰地一声,门不小心关了起来。
在屋里都能听见过道传来的回音。
就在这个瞬间,一阵寒意让周思年霎时从头凉到了脚。
因为,眼前的景象看起来……活像一副牢笼。
项琢曾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两年?
她有些不知所措,茫然拿出手机,又不知道拿手机做什么。
屏幕上接听键不停闪动,从右上角的图标来看,她应该有至少一个电话没接到。
周思年手指有些僵硬,可能是冻的。
她按下接听键,安珀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听起来十分急切:“你终于接电话了,群里消息看到了吗?”
周思年开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什么消息?”
“林主任他们出车祸,我们正说要去医院呢,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