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些轻蔑。
按理说,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并不新鲜,但经过昨晚那一出,再加上项琢最近的一次月考的确是年纪第一,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什么。
于是她迈出教室的步子顿了顿,回过头看了这人一眼。
就是这一眼,周思年想起来他是谁了。
就在前不久那场篮球赛上,被项琢抢到最后那个三分球反超了比分的,不正是他吗?
这下她更加确定这人说的就是项琢。
她停在这个人身后,用不明所以的语气问:“你们在说谁啊?”
男生的为人和性格差不多,狂妄又自大,他脱口而出:“还能有谁,就这个叫项琢的呗,年纪第一又怎么样,还不是罪犯的儿子,一副清高的样子不知道摆给谁看。”
说完,这人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站的地方是人家的班级门口。
于是赶忙扭头,看了一眼周思年,他看这个女生并没有露出什么厌恶的模样,还以为周思年对这个叫项琢的同学并不关心,于是稍微松了口气,转而又继续跟自己的喽啰说些什么。
殊不知周思年却是被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在这个小区住了很多年了,不说整个小区的人都记住或认识,但自己这栋楼的住户,基本都打过很多次照面。
若说眼前这人住在这栋楼的话,她绝不可能没见过。
既然很大可能不在这栋小区楼里,那他又是怎么知道项琢爸爸被带到警局了的?
当时只有她目睹了这件事,项琢作为当事人,万不可能将这种事情到处说,她自然也不可能将这些事情大肆宣扬。
那还能有谁呢?
很难相信这人甚至能对着没人的空座位振振有词,周思年忍着心中那股不适,问:“你看到他怎么了吗?”
男生在谈话间隙里转过头来,说:“当然是看到他和他爸一起进局子了。”
话说到一半,他自顾自下结论:“果然老祖宗说的没错,有其父必有其子,爹是这种人,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周思年自动屏蔽那些放屁似的话,又问:“我们班好像没听说这个事,你是怎么看到的?”
照常理来说,周思年和项琢才是一个班的,是个人都会考虑这是不是在套话。
但或许是她问问题的模样实在太过迷茫,再加上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男生就自动将她归为了看热闹的那类人。
周思年看他冷哼一声,说:“我家就住警局旁边那栋小区,隔得近,昨晚刚好在窗户边上看到了。”
其实小区楼再近也不会近到哪去,更别说那个时候天已经麻黑了。
但由于上次被项琢抢完那个球,他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对于这种抢他风头的人,说是化成灰也认识都不为过。
这巧合让周思年不知该作何表情,谁能想到原因竟是如此。
她越来越认同某句话,那就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看着这人得意洋洋的模样,周思年忍不住开口:“谁说儿子跟着爹一起进警局,就一定是犯事儿了?”
男生转过头,拧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思年说,“就是觉得,爸爸什么样,不代表儿子一定什么样,有其父不一定有其子。”
男生看出周思年还是向着他们自己人的,于是语气瞬间变得夹枪带棒起来,说:“那我还是更相信古人说的话,毕竟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总之,我可最——看不起这种品行不正的人了。”
一个同学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像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堵在走廊上聊天。
周思年笑了一下,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好笑。
她回道:“你没发现吗,古人说的话也不全是对的。”
“比如?”
“比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觉得不对。”
男生问:“哪里不对?”
周思年没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窗外的风吹进来,书页一角不停翻动,像停留在花枝上的蝴蝶振翅。
而后她瞥了眼眼前这人,说:“就像有些人一样,都住在警局旁边了,结果却没学到这个职业哪怕万分之一的光明磊落,你说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准?”
这话虽未指名道姓,却也不亚于指着他的鼻子骂。男生嘴里肮脏地“啐”了一声,嚷道:“你他妈的说谁呢?”
“谁搭腔我就说的谁。”周思年淡淡地扔下这句,抬脚就要下楼。
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说:“还有,没人告诉你站在别人的班级门口,议论别人班里的同学,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说完这些话后,也不管这人什么表情,周思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学楼。
毕竟她可没有什么看小丑跳梁的特殊爱好。
走到楼下后,她后知后觉开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