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她笑了一下,说:“没有的事,我这不是怕耽误大家去玩嘛。”
谁知正中林戎下怀,他乐出声,指了指项琢:“这不赶巧了,这小子最不爱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一天天的净泡在实验室里,年纪轻轻就无欲无求,跟超脱尘世之外了似的,他送你正好!”
周思年脸上挂着的笑容未变,她几乎只默然了一秒,就坦然道:“好啊,那就麻烦了。”
林戎再三叮嘱务必将人送到住处,可项琢注意力却在手机上,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你小子,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
林戎年过五十,几乎比他大了一轮,哪怕都二十七八了,项琢还是经常被他称作“你小子”。
他握着手机的手臂垂到腿侧,无奈道:“我知道了。”
又站着交代了几句,林戎这才放下心来,驾车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上一秒,周思年还在对着车尾微笑挥手,下一秒,她唇角和眉尾一沉,眼神已然跟平静无风的江面没什么区别。
两人伫立在路边,谁都没先开口。
周思年腾出手,准备叫个车自己走,还没等她点下“确认呼叫”的按钮,就听站在她斜后方那人说:“我叫车了,应该快到了。”
项琢嗓音很低,在四下空旷的北风里再这么裹一遭,听起来带了些凉意。
闻言,周思年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她像没听到似的,依旧按下叫车按钮。
页面弹出来:正在全力为您呼唤3种车型,第60位/共62位。
再抬眼一看时间:14:53。
“……”
北京下午两点多也这么不好打车吗?
“这边靠近机场。”项琢说,“大多数时候会等得更久。”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已经近十年没同这人联系,他却依旧能像这样轻而易举看出她在想什么,这种被人透过玻璃看到内心的体验感,使得周思年十分抗拒。
她目视前方,终于开口道:“我没问你,也请你不要用你的思维来揣测我。”
“我们连普通同事都算不上,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她说,“这位姓项的,地质研究员。”
这段话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周思年身后的人听完后沉默良久,轻声说:“好。”
沉默的气氛再次回笼,周思年看着屏幕上缓慢的叫车进程,心中越发烦躁。
项琢叫的这辆车到达时,她手机里才排到36位。
黑色别克车停在两人面前,周思年不动,项琢也就不动,司机等了几秒,疑惑地降下车窗,伸长脖子问:“是不是您两位叫的车啊?怎么不上车呢?”
周思年转头看一眼项琢,没等她开口,项琢说:“领导让我送你回去。”
眼看司机就快不耐烦了,在这耗着对大家都没意思,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顺带把还没排到的订单取消了。
项琢这才舍得抬腿,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本想着捱到目的地就结束了,谁承想司机却是个爱八卦的,他开着开着瞥一眼项琢,开着开着又从中控镜瞥一眼周思年。
“小两口吵架了?”司机弥勒佛般乐呵呵问。
两人没开口。
司机自顾自语重心长地劝和:“人这搭伙过一辈子吧,小吵小闹是在所难免的,大家各退一步,把话说开……”
“您看错了。”看项琢没反应,周思年忍不住开口,说出的内容却满是胡诌,“我俩不认识,我跟他是拼车,刚好同一个地方上下车。”
“啊……”弥勒佛一巴掌拍到了马蹄子上,神色霎时有点尴尬,“哦……”
他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一路,把两人送下车后,逃也似的开出去几十米远,看到弹出来的收款页面时才意识到:这是个鬼的拼车!
……
公寓在一个独立的园区里,环境和隔音都不错,唯有行李箱连续又沉闷的轮毂声响了一路。研究院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在八楼,好在公寓楼里装了电梯,不至于让行李太难提上楼。
电梯下降的轻微响动刺激着人的耳膜,周思年望向电梯门里映出的身影,说:“我自己可以上去了,你现在可以去交差了,谢谢你。”
“不用谢。”项琢只回答了最后一句话。
数字跳转到“1”,周思年却看他一同进了电梯,她对别人的事并不关心,因此也没开口问。
直到项琢停在她隔壁房间的门口。
“我住你隔壁。”他说。
*
公寓里东西确实备得很齐全,该有的日用品一样不少,周思年把行李箱中的东西搬出来了大半,蓦地,指尖触到一个袋子。
她将其从一堆东西里拿出来,袋面上写着几个字:糖霜山楂球。
这是她很喜欢吃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