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所言极是,宫主还年轻,诈死也不过是权宜之策,想揪出隐匿在此处的内奸而已。”
“如今奸细已死,宫主归位,此乃美事,自当是皆大欢喜。”
“往后若再有此事,宫主就莫要独自瞒着大家伙了,更是犯不着为我派之事如此,小儿千尘也定为宫主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眼见他越说越来劲,甚至刹不住脚,站在邧长老身侧的另一位长老虚扯他的袖袍,附在他的耳侧嘘声道:“邧长老,你和司马长老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按以往的情形,这两人不应和他们一样担惊受怕,再痛斥他行事极端,无所不用其极吗!
此人之手段,穹苍宫谁人不知,也难怪那夜会无端闹鬼,还让他们暗中派几个机灵的人去后山随时待命,警告他们若胆敢泄露此事,定会让他们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疫疠一事已真相大白,都是沈希礼一人在背后捣鬼,而今帮凶已死,自当是好事,此人刚头还以自己儿子的性命威胁他呢,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怕不是被关百兽塔那一遭,脑子被关坏了吧?
邧长老拿手肘顶了下那位长老的胳膊,“别瞎说。”
“是啊是啊。”
司马长老随声附和,甚是欣慰,越看他越觉着顺眼,还不忘瞟坐在角落的昭大师一眼,“要我说,还是昭师父教得好,没有昨日的昭大师,哪来今天的宫主。”
好个屁!
马屁精。
昭大师轻哼一声,面露不快,“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这样抹黑我。”
那些个长老们本来就不淡定,眼见这几位一反常态,先前护着他的现在抗拒他,两个同他唱反调的突然在这百般奉承,他们着实是摸不着头脑,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就这么不喜欢被人夸?”苍梧垂下眼睫,朝昭大师那边看过去,眼底有细碎的情绪在晃动,“既不喜欢,不看不听不就得了,非得让自己难受。”
好你个臭小子,本来就闷得慌,被他这么一说,昭大师连喝酒的心思都没有了。
前两天那丫头还告诉他,若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他定是一个正直善良而又温柔的人。
哼!笑话。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岂是后天能轻易影响的。
一旦过线,原形毕露,昭大师越想越来气,扬起手中的酒葫芦直直朝苍梧那边扔去。
苍梧没躲没接,只一道劲气拂过,酒葫芦自半空四分五裂,酒水四散而下,掉落在地。
周遭空气瞬间凝固,落针可闻,长老们当场愣住。
昭大师从来都是包庇他的,且他拿这酒葫芦砸过不少人,唯独不会对他如此,更是无人会像他这般冒犯昭大师。
他们左右相嘘,更加不明所以,眼见情况不太对,邧长老向一侧挪出几步,暗搓搓问昭大师是什么个情况。
昭大师没那闲工夫理他,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时期,若因那丫头放任他胡来,届时也难有回旋的余地。
刚想开口让人跟他回后山,徒见邧千尘匆遽而至的身影,横在苍梧的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郡主走前留下的信,还有此物,她同我交待,两日后若是有人寻她,让我把这支玉钗交给那人。”将信件递给苍梧后,邧千尘又从衣襟里取出一支通体雪白的玉钗,接道:“这才不过少时,你人就跟着过来了,我想郡主口中所言之人,应当是你。”
邧千尘表达得算还是客气的,若不是昭大师在此,他此刻恐是会被掐着脖子同他交待这些。
苍梧无声接过邧千尘手中之物,睨了眼那支玉钗,其顶端嵌一朵同色芙蕖,花蕊呈褐色。
跟着又掌开信件,看了一遍,信件的大致内容就是,她一直派人监视宁悦和沈希礼,还将内奸一事全盘透露,但她不确定还有没有余党,让邧千尘再试探一番。
若非她自愿,沈希礼定是带不走她的,刻意留下线索,除去让他治疗,还有什么事是逼她非走不可?
在来此之前,苍梧问过下边的人,有人透露在站哨时犯困,对应密道的所通之路正是青竹里。
很好,会安排,还将所有的事宜都处理得妥当。
仅为骗他。
冷风从窗牖倒灌进来,苍梧一袭雪衣,站在光线晦暗的大殿里,身侧的银发迎风轻扬,面色冷淡:“两位长老刚头说什么?”
“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司马长老重复邧长老的话,笑了笑,很是高兴。
心思这孩子不过是嘴硬心软,不会来真的,不然他们二老还能无恙出那百兽塔?都是些吓唬人的手段罢了。
“恰巧,我也好奇脑浆碎了一地的是何模样,两位长老如此雅兴,不妨当众表演一番,让众伙开开眼界。”苍梧转眸睨向他,眼中的凉薄尽显。
被他这么阴恻恻一盯,司马长老徒觉浑身都不自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