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她。
女子端起药碗直直往少年嘴里灌,浓稠的药汁顺着少年的嘴角缓缓溢出。
见少年咬紧牙关下意识抗拒,药汁死活都灌不进时,她整个人都恼了,直接卸了那少年的下巴将那药整碗尽数倒了进去,期间又硬塞了几粒药丸,末了又将他的下巴粗暴地按回去。
苍梧眉眼微敛,忽持剑刺向那女子,却是生生扑了个空,眼前的画面继续。
“你若不寻短见,我也不至于挑断你的经脉。”女子斥责道。
少年蜷缩着身体,脸色惨白,眉头紧锁,没有血色的唇微微蠕动,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女子也想着没去听,随手丢下手中药碗,从铁笼中走出来,走前还丢下一句:“都这副德行了,还在嘴硬,你要是嘴甜些,我又何苦会让你遭受这等楚苦?等主子回来,我便将你做成木偶,供我观赏。”
半晌后,一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用一根细铁丝撬开关着少年的铁笼,钻进去为其输送内力。
“纪叔...”
少年气息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乎看不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的唇间溢出,“你不必再为我耗费精力了。”
“三个月了,你要是在这紧要关头丧命,岂不是白白耗费我这二十年的功力?况且我也活不久,他日你若能出去,记得帮纪叔的女儿捎两句话。”闻言纪叔已是汗如雨下,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
“纪叔?”苍梧的眉心紧拧,望向身前,神色叫人捉摸不透。
眼前的画面倏然破碎,四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枯木林,寒风穿过,周遭灰白的枯叶成片,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林中路上有一处地坑,地坑的边缘站着一个少年,少年手上拎着一根铁链,铁链另一端绑着一名男子。
仅剩的几根头发混合着血迹搭在他的脸上,男子匍匐趴在地上艰难前行,再一看,那趴在地上的男子右侧的衣袖空空,不仅如此,甚至连他左腿的裤管也是空落落的。
“半日未见,尊主这缺条胳膊断条腿就罢了,怎么连胡子都生得比头发还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少年站在地坑旁垂眸看着来人,语气轻轻,声音里是淡淡的嘲讽。
见男子怒气冲冲拿眼瞪他,少年的唇边扬起浅浅弧度,看他的眼神带着几许调侃,“奥,对。差点忘了,尊主才被娈姬扯了舌头。
我曾让尊主给我个痛快,尊主偏不听,如今舍裂蛊已成,可惜您无福消受,尊主若是像今日这般卸去我的胳膊砍断我的腿,说不定还有得一线生机。”
一片枯叶落在少年的手臂上,又轻轻落地。
“尊主拿我做鼎镬,礼尚往来,我该如何回报您呢?”
伴随铁链哐当的声响,地上的男子似玩物般被扔至地坑里,苍梧纵步向那边走去,适才看清那是虿盆,里面的长虫扭动着身子,蛇口咬着投来的吃食疯狂争夺,片刻后便仅剩一堆白骨。
少年忽侧眸朝苍梧这边看了过来,一脸漠然地审视着他,傲然睥睨。
眼前打量他的少年,正是他自己。
风势渐大,枯叶满天飞扬,偶有几片落在苍梧的身上,最后化作一片虚无,周遭景色瞬息万变,风雨阴晴,四季轮回。
少年的脸也跟着变换起来,模样各异,面部时而扭曲狰狞,时而失措哀怨,而他所看到的每一个场景,在他的眼前反复,他越是挣扎抵抗,他们就愈发猖獗肆意,挥之不去。
暗红瞳孔妖冶似血,幽幽绿光衬得他那张脸分外阴郁,苍梧持剑挥出一道又一道劲气,却次次落空。
萧澜赶至暗室时,便见到他这副模样。
“这么严重?”
萧澜不禁低声呢喃,来时他嗅到淡淡香气,此香能迷人心智,也不可妄动内力。
现下也只有点他的穴了,怕被其察觉,萧澜刻意放缓了脚步。
在快要接近对方之际,一滴血从半空落在萧澜的眼睑下方,他本是没在意,可余光瞥到落在他脸上的不是水而是血时,怔怔然看向暗室的顶端。
一具倒挂的失首赫然悬在他的头顶,面目狰狞可怖,吓得萧澜当即大骂了一声。
这不叫还好,一叫便引得苍梧往他这处看,见到来人,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萧澜,面上杀意毕露。
墙壁上的夜明珠缓缓移动露出细小的孔,一根银丝自壁侧洞口而出,转眼就遍布整个暗室,银丝错乱交织,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真是飞来横祸。”萧澜见状郁闷嘟囔一声,神色有些凝重。
......
“纪叔死后的第三天,舍裂蛊便炼成了,见事成,娈姬将那赤蛊峰主带了过来,取蛊之时,主子卸了他的胳膊,还伤了不少人,出来后,主子便忙着去找纪叔的尸体,寻到时已不复原样。”
郁桐沉默地听着,过了这条甬道,便是暗室。
“他将囚在铁笼中被抓来的人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