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思索了一番顾君说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动摇。
无常和掌柜两人还在驱赶着周围的那些绿蚁。
见青衣女子欲交出解药,恶囡的嘴里喘着粗气,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她翕动着泛白的唇,“不要、不要给他解药....咳咳...”
说话期间她的嘴里发出阵阵咳嗽,尽管腹部疼痛难耐,但还是咬着牙关,吃力地说着:“宜渺,你要知道,即使今天我们活着出去,你认为主子会放过我们吗!”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你现在不交出解药,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们吗?”顾君长长叹了一口气 ,露出一副怅然之意。
这群人太难沟通了,好言相劝听不进,非得吃些苦口才开心。
“我数三个数。”
男人声音低沉阴冷,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意,他的眼里再无一丝温度。
他甚至都不愿多说一句,可话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郁桐只觉浑身乏力,脑袋还有些眩晕,随后无力地跌至男人的胸膛,苍梧左臂稍稍提力,单手环住她的腰。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发抖。
苍梧低眸幽冷地看着她,拧了拧眉,道:“三。”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阁间之内无人说话,也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唯独苍梧还在数着数。
“...二。”
“我给。”
说着,宜渺将一个朱红色瓷瓶抛向苍梧。
苍梧接过瓷瓶,单指撬开瓶塞,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期间都没看顾君一眼,直接将药瓶丢给了他。
他抬手将药丸递至郁桐紧抿的嘴,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指尖。
郁桐张开贝齿,无意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腹。
苍梧眼神闪烁。
半晌过后,见她脸色略微有些好转,苍梧适才松开了她。
想到男人方才一直搂着她,她只觉脸颊发烫,不自然地垂着头。
想道谢,可此刻发现她说不出口。
苍梧察觉出她的异样,环顾四周,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张不起眼的椅子上。
良久后,苍梧开口:“你若身子不适,去边上坐着便是。”
“多谢,不必了。”郁桐抬眸看他,脸上的红晕已散去。
宜渺见郁桐吃了解药,而后又对苍梧道:“解药给了,她身上的那些针,你也该取了吧。”
仅仅只是几根细针,就把恶囡伤成这幅模样,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苍梧幽暗的眸低闪过一丝戏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有说过...要救她的话?”
宜渺愤愤咬牙,“你...”
“你什么你,刚刚让你们交出解药,磨磨唧唧地,还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君打断她的话,喃喃道:“你还让他救她,管好你自己吧。”
还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对方受伤的地方。
宜渺低眸看着自己手指,仅是划出一道小口,并无其他的异样。
顾君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绝不是喜欢拿人性命开玩笑之人,郁桐一脸复杂地看向苍梧。
她对他的了解也是细枝末节,但他随时都可以将她的决策瓦解。
不论她想做什么,他都心知肚明,可他就是不挑明,他留着她,也只是她现在对他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在沉默半晌后,郁桐忍不住开口:“敢问姑娘口中的主子,可是江老板?”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想不解决都难,不如直接谈判,没有人可以在利益面前低头,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宜渺不解地看着这个半束着发的黑衣女子,对方身着男装,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冰山之上一朵遗世孤立的莲,孤傲冷艳,又淡然脱俗。
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也难怪那男人会紧张她。
“哼。”
宜渺讥嘲了一声,霎时抽出腰间铁鞭,朝着郁桐那边甩了过去。
郁桐徒手接住那道铁鞭,铁鞭上还带着细细的尖刺,她握着鞭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鲜血瞬间浸透了她的手。
苍梧直直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姑娘怕不是打错了注意,姑娘若是想救人,一切都好说。”
宜渺:“……”
“可姑娘最不该的,便是想拿我做要挟,打不该打的注意,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想和你谈判,如若想杀了你们,又何需费神,现在是给你们机会。”
说完,她甩开了铁鞭,冷冷地看着宜渺。
她也太高看她了,居然想着拿她威胁苍梧,他方才若是真的想救她,不是随便扎几针的事?
他的针法可以救人,亦可伤人,他只是在他们面前作威罢了。
宜渺被她身上的冷意狠狠慑住,一时间愣了神。
她说的并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