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跟没听见般继续抬腿走,那脚步甚至有些急切。
南宫珝歌身体一晃,挡在了他的身前,声音微微大了些,“阁下,请留步。”
去路被拦,装不了傻,他只能停下了脚步,眼中神色有些不耐,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
南宫珝歌站在他的面前,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耐烦,她客客气气地行了个礼,“阁下,方才多谢了。”
那人手帕后的唇张了张,仿佛是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然后……翻了个白眼。
对,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南宫珝歌看得清清楚楚,对方连敷衍都懒得,连客套都不愿意,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瞧不上她似的,翻了个白眼。
虽然这人看上去脾气不是太好,南宫珝歌却不能和他计较,毕竟大家素昧平生,人家出手救她的命,于情于理也该道谢的。
所以,南宫珝歌没有被那两个白眼劝退,而是继续保持了风度,“在下南宫珝歌,能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对方那两道秀气的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眼神里是极力克制的嫌弃,对,就是嫌弃。然后,仿佛没能忍住般地,又翻了个白眼。
终于,在南宫珝歌礼节的分寸感之下,他不耐烦地开了口,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用。”
果不其然,连声音里都是一副懒的跟你说话,我就想赶紧走人的态度。
丢下话,他又一次抬起了腿。
孰料,南宫珝歌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阁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没空。”对方的耐心显然到了极致,猛地把脚抬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爽,“没看到我没穿鞋啊,没看到我衣衫不整啊,没看到我头都没梳啊,问什么问啊,不想和你说话。”
好吧,这家伙看来还是个极爱漂亮的人,这副模样被她看到,心情好才怪呢。
对方终究是个男人,这么突然一发火,南宫珝歌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默默地让开了路。
男子也不和她多话,抬脚就走。
在两人身体擦过的一瞬间,南宫珝歌突然开口,“你手上的天蚕丝,我看着十分眼熟,与我一位友人的十分相似。”
这话说的很客气,但唯有南宫珝歌知道,天蚕丝天下难寻,她只在秦慕容的手中看到过,虽说天下之大物有类似,但若是操控手法也极其类似,那就很值得人寻味了。
那脚又缩了回来,一双带着火气的眼神望向南宫珝歌。
她很平静,但眼神里的光芒很坚决,她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哼了声,眼睛下意识地抬了下,在即将翻出一个白眼的瞬间,生生控制住了,“那又怎么样?”
风吹过,对方那披散开的头发更加凌乱,张扬在空中,形容更加狼狈了。他扒拉了两下头发,谁知道越扒拉越乱,他眼见着是整理不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咧咧地往一旁的树上一靠,“还要问什么,有屁快放。”
他本就穿的是里衣,松松垮垮的系着,这豪迈的姿势之下,衣衫不小心又滑开了,他烦躁地想要系上,头也懒得抬,就这么当着南宫珝歌摆弄着衣衫。
南宫珝歌阅人无数,他可算得上是男子中不矜持第一人了,这么随意地将身体展露在她面前,也不在乎她看了春色。随着他的动作,衣衫上沾染着的香气阵阵飘来。
南宫珝歌深深吸了口气,“这香粉,属于‘烈焰’皇家贡品。”
皇家贡品唯有皇家人方能使用,皇上凤后宠爱南宫珝歌,所有的贡品香粉全都给了她。而她素来不爱味道浓烈的香粉,倒是秦慕容爱美,整日里花枝招展的,这些年太女殿下的香粉,尽皆给秦侍郎受用了。
当她在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香粉味时,就知道这人与秦慕容间,想必瓜葛甚深。
与香粉味同时传入呼吸间的,还有另外一种气息,香甜的、引诱的、让人冲动的味道——魔血之间互相吸引的味道。
十五月圆,她的血脉无法控制,更受不了一点关于魔血气息的诱惑。
她不敢再上前,脚下不由自主退了步,动作间,对方手帕后的眼神,又多了分讥诮。
她试探着开口,“你是慕容的男人?”
她可没忘记,秦慕容身上那一道道被抓的伤口,可见对方脾气不太好伺候,倒是与眼前这个不耐烦的主对得上。
还有秦慕容家中她无意中听到的暧昧语调,才了这个猜测。
“呵。”对方没承认没否认,倒是发出了一声似嘲讽似讥笑的声音,忽然反问南宫珝歌,“秦慕容和你什么关系?”
和她什么关系?依秦慕容与她的感情,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男人吧。
“好友。”她笃定地回答。
“呸。”对方的回答简直是瞬间打她的脸,“殿下急匆匆地从驿站走,就没觉得丢了什么吗?”
她带着花莳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