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安浥尘是始终保持着一种克制的心态,彼此间无形地划下一道界限,绝不越界。
这三个字,是南宫珝歌未曾克制之下释放了情绪。
安浥尘平平静静的,就象一缕月光清幽飘渺,无形又有形,“一如既往吧。”
如曾经的每一段时光般,修行。
如果说曾经的安浥尘修行,那是安家为他安排的宿命,如今安浥尘的重回修行,则是他的选择。
没有人能对他这样的人提出质疑,她也不过是他短暂的红尘之行中的过客,没有资格置喙他的生活。
南宫珝歌隐隐有种预感,安浥尘这一次回安家,这一世都不会再出山了。
所以,他很郑重的来向她告别。
她能说什么?
她只能继续平静而克制,“好,安家交给我。”
他追求至高境界,不愿意为任何凡尘俗世所扰,她也许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替他守护好安家了。
他的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树影婆娑,风轻云淡,他就在风中,散发着他的气息,清新而恬淡。
这一抹笑,无端端地撞进了她的心间,驻留。
明明该是好友的祝福和告别,本应彼此都是了却了一桩大事的释然和解脱,不知为何,空气里弥漫的却是淡淡的涩然。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
她失笑,“荣幸之至,家主尽管说。”
他低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狼崽,能让我带回安家吗?”
南宫珝歌怎么也想不到,安浥尘对自己提的所谓请求,居然是狼崽子。
想起那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每日睡醒就找安浥尘投喂,蹭在自己身边睡觉,俨然一副东食西宿的鸡贼模样,她早已习惯了每天被它拱醒的日子,直到安浥尘提起,她才恍惚察觉到,他们居然还要分“娃”。
“本就该跟着你。”她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每日精心照料的人是你,安家后山灵气充沛,偌大的山林也适合它活动。”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安浥尘太孤寂了,那么冷清的一生,若狼崽子能陪在身边也是好的。
“多谢了。”他的声音有些许波动,显然为南宫珝歌如此爽快的答应而意外。
她调侃,“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如此客套了?”
调侃之下,藏着的是真心的感慨。
她和他在今日之后,只怕很难再相见了,即便再见面也只剩下客套了。
两个人忽然间变得无话。一路下山行着,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彼此也没有动用轻功加快行程,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山脚下走着。
夏日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他的身上,将那颀长的身形衬托的愈发飘逸,犹如山间幻化的仙人,眉间那点朱砂,鲜红。
在南宫珝歌心神不宁之下,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抱歉,这次没能拿到“北幽”的圣器。”
“不必抱歉。”南宫珝歌看他,“是我刻意的。”
那时的她还不知任墨予背后主上是谁,唯有让出“圣器”,才能锁定正对“圣器”的对象到底是谁。
“圣器”,只能由魔族后裔掌控,她只知道任墨予的主上来自“东来”,却不知其人是谁,有何算计。但她这一次放手“圣器”由任墨予带回,几乎就能锁定了安浥尘昔日所言的那个最大的对手是谁。
放掉一个“圣器”,将对方从暗中引到明面上,对她而言是划算的。最主要的是,她不希望安浥尘为自己泄露天机违逆天道。
她的对手,她自己挖出来。
恍恍惚惚中,原本漫长的山路也变得格外的短,南宫珝歌甚至觉得没几步就到了山脚下的茅屋。
等待在门前的安家人,见到二人便飞快地上前,一番行礼过后,看向了安浥尘。
南宫珝歌不愿介入他们的谈话,找了个借口就进了院子。
才踏入院子中,迎面便撞见了莫言和任清音。南宫珝歌心下明了,“看来是一切顺利。”
“算是。”莫言似乎有些气鼓鼓的,让南宫珝歌费解。
她一挑眉,他便说出了心头的不爽,“我本来已经占了上风,要不了几招就能把小六打的屁股开花,搅屎棍出手了。”
原来如此,他的不满竟是因为自己没亲手揍到任墨予,被任清音抢了先。
一旁的任清音嗤笑着,“好勇斗狠,不会动脑子。”
“你动的是脑子吗?”莫言不满哼了声,“那叫旁门左道。”
“不管是什么道,能逮着老六就是好道。”任清音笑眯眯的,“你打了一炷香,我只抬了一下手,打架多累啊,能省则省。”
南宫珝歌的眼神,在任清音和莫言之间来回转动,莫言越发的不服气了,“是啊,抬首撒了把迷药,也算本事?”
呃,南宫珝歌忽然有些同情任墨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