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给慕知浔身为帝王的史绩定了性。
慕知浔并没有因为南宫珝歌的话而变得开朗,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中,随后露出苦涩的表情,“姐姐,皇家调查,你知道最注重的是什么吗?”
“知道。”南宫珝歌低着嗓音,“宁枉勿纵。”
宁枉勿纵,说的是无论结果如何,但凡有疑点便不放过。所以调查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开启调查,慕羡舟就没有脱罪的可能。
“我不能开启调查。”慕知浔仿佛下了决心,扯开了嗓门,“来人!”
冷星匆匆而入,慕知浔猛地站起身,“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要让他知道。朕、朕先拖一拖。”
“可是……”冷星猛然抬头,“摄政王殿下已经去了刑部。”
慕知浔猛地起身,“什么?”
冷星咬牙,“摄政王殿下已经自请进了天牢,甚至说,一切依照律法而行!”
“他疯了吗?”慕知浔就要往外跑,“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照着法律而行?”
入了刑部天牢,便是该有的审问没问,该有的刑罚就已经罚了,慕羡舟这么做,不是找死是什么?
慕知浔拔腿就要往外冲,被冷星拦住,“皇上,殿下说了,请您下令重启调查往事。”
慕知浔的目光茫然,不知是在问南宫珝歌还是在问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自小仰望着慕羡舟,了解他的喜好,可她却似乎从未看透过他。
冷星叹息,“陛下,做决定吧。”
慕知浔咬着唇,声音颤抖着,“传朕旨意,令刑部、吏部联合调查,不准严刑逼供,所有证词均提交朕过目。”
冷星匆匆地出门而去。
慕知浔看向南宫珝歌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祈求,“姐姐,你能帮帮我么?”
南宫珝歌在慕知浔的眼底,看到的是无助和哀求,内心不由叹息,“好。”
慕知浔却也知,她的姐姐不过是个普通江湖人,又能在这十几年前的宫闱事件里帮上什么忙呢?她的话,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之下的一丝安慰罢了。
南宫珝歌微一沉吟,“那就麻烦你给我写一纸手谕,准我查看全部卷宗,见所有相关的人。”
慕知浔提笔写字,盖上了印鉴递给南宫珝歌。
南宫珝歌拿着手谕,没有再多少什么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当她走出殿门,门外的院子里站着一道人影,手中端着茶盏,应是站了很久,却没有进入打扰的意思。
看到南宫珝歌,他轻柔的道了句,“见过花姑娘。”
南宫珝歌亦是客套还礼,“叶公子,您等了很久吧。”
他守礼地回应,“皇上议事,不便打扰。”
南宫珝歌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叶惜宁盯着那扇御书房紧闭的门,沉吟半晌之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他将茶盏放在慕知浔的身边,轻柔地哄着,“皇上,劳神许久,喝口茶再想吧。”
听到他的声音,慕知浔抬起手腕,将他戴着的帷帽摘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叶惜宁的脸,忍不住抚摸触碰着,叶惜宁性格温顺,见她这般动作,将头又低下了几分,口中轻轻唤着,“皇上。”
慕知浔忽然伸出双臂,环抱上他的腰身,将脑袋整个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叶惜宁抬起手,细细地抚摸着慕知浔的发端,一下又一下。
房间里,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而出了御书房的南宫珝歌,直奔刑部而去,在她亮出慕知浔的手谕之后,刑部尚书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花姑娘有何指教?”
她才刚拿到皇上的旨意,说是联合调查,可任谁都明白,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个搞不好,自己的头顶上的乌纱帽,很可能就不保了。
如今皇上派了个特使来,若是有责任追究起来,还有个人可以挡在前面。
南宫珝歌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解脱的光芒,按捺住心头的好笑,冷着嗓子开口,“我想看看当年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