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火光簇簇,国师惨白着脸,用尽全身力气冲到了宗庙前,口中已是忍不住地大声喊着,“人呢?来人啊!”
一名守卫手中拎着吊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烟火气息,“国师大人,属下在、在……”
“哪里着火了?火势怎么样?”国师面无人色,一路的奔袭让她上气不接下气,却是一脸的紧张。
“主、主殿有一些火苗。”守卫看着也是十分的狼狈,手指指着宗庙大殿的方向,国师心头一紧,口中呼喊着,“所有人,给我护住大殿,救火、救火!”
眼见着国师不要命地往大殿里冲,身边的守卫一拥而上,想要拦住国师。
“大人,这里危险,您别进去。”
“大人,这里有我们在,您暂时远离些。”
“大人,火势不算大,主殿应该不会有损失,您暂且放宽心。”
国师站住脚步,神色依然急切,却已有了缓和的态势。
冷不防,远处又传来了声音,“右偏殿起火了!!!”
国师一拧眉头,看着身边护着自己的人,猛地抬高了声音,“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身边的人,又匆匆奔向右偏殿。
国师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身边的贴身护卫安抚着国师,“大人,只要主殿的火扑下去,宗庙无恙,便算大幸。”
国师的视线依然有些急切,口中随口应着。
“右偏殿的火已扑下去了。”一名护卫匆匆而来,急忙向国师禀报着。
国师却没有半点放松的表情,“可还有火情?”
护卫迟疑了下,“左偏殿。”
“什么!?”国师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你们扑了没有?”
护卫愣了愣,“大殿和两处偏殿同时起火,我们人手不足,毕竟大殿里供奉着皇家宗祠,右偏殿里供奉着真君大帝造像,左偏殿始终空着,我们就先、先……”
国师几乎听不进护卫的话,猛地冲向左边偏殿,口中不断大声叫嚷着,“快,给我扑火、扑火!”
等不及的她,甚至从身边护卫的手中抢过水桶,就要冲进殿内。
这个动作之下,众护卫忙不迭地冲进去,赶紧扑救着。幸亏火势不大,很快便扑了下去,只剩下满地的水渍和青烟袅袅。
国师站在左偏殿内,神色极其难看,“怎么会走水的?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守的?”
身边护卫期期艾艾,“大人,我们一般极其小心,蜡烛灯油都有专人防护,每个时辰都有巡护,今日又逢大日子,我们怎么可能懈怠,从这几处的火看着,象是有人故意纵火。”
“故意纵火?”国师仿佛象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苍白。
“是。”护卫低着头,避开国师的眼神,“几处火点都这么巧,依照属下判断,很可能是有人偷窃,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故意纵火调虎离山,方便窃取后安全离去。”
国师身体一晃,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下意识地看向左偏殿的深处,脚下不由自主地挪了挪,却又强自镇定地站住,“你们,退出去!”
所有的人不敢违抗命令,全部退出在左偏殿之外,却又不敢远离,生怕国师会有危险。
国师已经顾不得许多,匆匆走向最里面的一间小殿,左偏殿本就没有什么供奉,屋子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还有些灰尘。
平日里她是不准人进来打扫的,因为没有供奉,也从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国师迅速掀开供桌,手指在口中一咬,几滴血落下。
原本空白的供桌上,横空闪过几点星芒,凌空出现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玉瓶,若此刻安浥尘与南宫珝歌在场,定然能一眼看出,这个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小瓶,竟然与连花盏是一个质地。
看到“玉净瓶”现身,国师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安抚自己失控的心跳。
就在前几夜,当有人说出红血光芒出现的时候,她便在猜测是否有魔族后裔的出现,而魔族后裔一旦现身,为的肯定就是“玉净瓶”。
她身负传承多年,如今整个族群只剩下自己一人,她没有忘记,她的族群是如何从安守一片故土,变得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为了开启魔族之境,魔族后裔们互相倾轧,自己弱势的族群就成了最好下手的对象。
族群不断地在觊觎中死人,不断地寻找着新的藏身之所,就连她身边最后几名同族的孩子,也在上一次争夺中死亡,只剩下自己。
她痛恨魔族后裔,痛恨那些争夺中的不择手段,他们只想要一个安宁的休憩之所,最终却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手中的“玉净瓶”绝不会交出去,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在她眼中魔族这种残忍好杀的族群,就不该复兴,不该拥有未来。
也许是她多心了吧,那日不过就是个误会……
国师的手结印,在血珠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