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莳的尸体高悬于城楼之上,没有了任何生气的身体任人指指点点,由人观赏唾骂。
南宫珝歌一掌挥在镜湖水面上,激荡起了巨大的波澜,画面也在水波翻卷中彻底消失。
南宫珝歌手捂着胸口趴在池水边,喘息的声音浓重激烈。她的心口好疼,却又不是能够让人无法忍受彻底昏死过去的疼。而是一种从身体深处一直爬到脊背上的麻,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灵魂被抽离般地无法控制,感知却又如此清晰,清晰到之前的每一幕、每一个画面,都似惊涛骇浪般在她脑海中滚动,一幕更迭一幕,一浪推过一浪。
那排山倒海般的窒息感,那浑身血液流尽了的冰冷感,不,是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了脑子,涨疼到双目欲裂,竟连眨眼也不会做了。
视线被水雾弥漫,然后热流缓缓落下,滴入镜湖的水面中。
那是她的花莳,她如珠如玉如珍如宝捧在手心里的人,那媚眼含笑的姿态,那决绝坚定的模样,都是她最为熟悉的花莳。纵然在记忆里曾经知道这段往事,却也不过是只字片语,遥远的仿若他人的故事。
她未曾见过真实,也不曾了解过更多,所以她只是心疼花莳,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对他好,阻止那事件的发生。
可她现在才知道,在某种层面上这件事没有发生,不代表在她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这件事不曾发生过。
痛彻心扉不过于此。
花莳于她而言占据了太多第一。真正如情人般的第一次相处,如夫妻般的缠绵恩爱,那是她自己极尽全力都不希望他受到半点伤害的人。
就在她的眼前,让她看到前世的历历往事。而她除了看着,便是无能为力。
南宫珝歌心头,除了痛便是恨。滔天的杀意充斥着她的脑海,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水面,即便那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画面,她也无法停下满腔的杀气。
这种极致的紧绷,让她无法控制身体,甚至连努力放松平静抽离视线,此刻的南宫珝歌都做不到。
她就像一个被石化了的火山,内心的怒火喷薄欲出,表面却是一动不动。
南宫珝歌不知道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切,是她内心魔障的显现,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谓魔障,就是内心深处最为在意最为恐惧,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她因爱而俗,因爱而有了在意,因爱,而有了那么多的恨。
不仅仅对言若凌,还是对她自己。从未有一刻,她这般地痛恨自己前世的选择。
她该告诉自己,这些是魔障而产生的幻觉,强行让自己否定眼前看过的内容,还是相信这些,就是当年的真相?
皇姨祖曾经告诉她,魔族之境里有镜花水月之象。可以观过去知未来,看到一些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若眼前这面镜湖就是镜花水月,就意味着她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心口再度气血翻涌,筋脉跳动疼痛地无以复加。
而原本被她激荡起的水波,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此刻的南宫珝歌全身麻木,来不及做出反应,眼前的镜湖又再度出现了新的画面。
而这一次,她看到的是楚奕珩的脸。
红烛高燃,床上的他一身喜服,却双手被捆在身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上一片漠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言若凌迈着醉态的脚步走进了房间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奕珩,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说过我会得到你,就一定会得到你。”
她伸出手摸着楚奕珩的脸,眼中又开始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这么浓的气息,把你弄到手看来是不会亏的。”
楚奕珩紧绷着身体,似乎极度抗拒着她的手,却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怎么,很勉强吗?”言若凌却仿佛越发兴奋起来,“楚奕珩,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烈焰’送来和亲的人,若是惹我不高兴,你可知道‘烈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楚奕珩听到她的话,眼神微微转动看向言若凌,收敛了眼眸地的抗拒,却依然是一片冷漠。
“你知道该怎么讨好我吗?”言若凌问着,随手扯开了楚奕珩身上的绳索,“武功已禁,绑着就没意思了。”
楚奕珩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抬起手腕,淡淡地解开衣领、扯开衣襟、拿掉腰封,红色的喜服瞬间落地。
白皙劲瘦的身躯一览无余。
对于他的这个动作,言若凌很是满意,“上床。”
鲜红的帷帐,鸳鸯床榻,平静深沉的眼眸,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抵抗。
言若凌随手拿过一旁的烛台,“看,我为你准备的喜烛呢,你可要好好消受着。”
手腕翻转,一滴滴的蜡泪瞬间扑簌簌地滴下,落在他的胸膛上。
红色炸开,他的脸颊只是微微地抖动了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手中的蜡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