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坐下,才想要松开手,却被皇姨祖死死地捏着手腕,如果换做平常人,只怕早就要喊疼了。
“好,珝儿好。”皇姨祖的眼底,是不住的赞赏与欣慰,“魔族,真的可以复兴了。”
“皇姨祖。”南宫珝歌低下头,“还差得远呢。”
她清楚现在的自己,也不过才刚刚摸到魔族的一丝轨迹,若说复兴则差的太远了。
“不。”皇姨祖摇头,“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因为皇姨祖的直觉。”
直觉,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虽然南宫珝歌努力控制着表情,没让神情流露出来,皇姨祖还是看明白了,“你想说直觉是无稽之谈对么?那我问你,你找到的那支后人,可愿追随你?”
南宫珝歌微微点了点头。
“凭什么就认定了你?”
“这……”南宫珝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因为爱,花莳最初的献身却带着点飞蛾扑火式的义无反顾,倒与爱无关,更多的是赌。
“魔族能力远在普通人之上,感知力也远超常人,也许在数百年间我们没落了,但只要是磨血后裔,多少还是有些长处的,皇姨祖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皇姨祖笑着,用力地拍了拍南宫珝歌的手。
面对长辈她是不敢运功抵抗的,于是手背上,多了几个红印子。
皇姨祖宝刀不老力气不小啊,南宫珝歌暗忖着。
皇姨祖显然很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依然一下下地拍着她的手背,仿佛已经看到了魔族之境重见天日般。
一旁的君辞端过茶盏,不动声色地递到了皇姨祖面前。
皇姨祖不疑有他,终于放开了南宫珝歌的手接过了茶盏。就在南宫珝歌的手落下的瞬间,君辞已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当着皇姨祖的面不能揉,但至少可以牵着,皇姨祖再不上道,也不至于把人家牵着的手拔出来自己捏着。
君辞垂下手腕,她袖子落下刚刚好挡住两人的手,他的拇指悄悄按上她的手背,揉着。
她不娇气,不需要这种呵护,但她享受,因为这是君辞的无微不至。
她伸出小指勾勾他的手指,他无声无息地捏了下她的手指,仿佛是一种警告。
南宫珝歌咬着唇,嘴角漾开一缕微笑。
皇姨祖的声音略颤,“找到你的那一支,有圣物吗?”
南宫珝歌愣了下,这一点她没有问过花莳,但是以当时花莳的口气和对圣物的了解看来,应该是有的。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皇姨祖的脸上又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果然,这些注定是要你去做的。”
“做什么?”
“找回我们‘烈焰’的圣物。”皇姨祖低下头,似乎有些不敢面对南宫珝歌,“皇姨祖无能,把我们的圣物丢了。”
“丢了?”南宫珝歌倒没有很大的沮丧,更多的是意外。
皇姨祖视复兴魔族为命,圣物如此神圣,她绝对不会随意丢失的。
皇姨祖轻轻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们这一支曾经被誉为魔族里灵气最强的一支,也许我们不是武力最高的,但我们的感知力是最高的,历任的族长很大一部分出自我们族群。但也恰恰因为血脉中武力不够强悍,族长在修复结界的时候损耗过大,才造成了后继无人。魔族的内斗,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之后魔族不得已外迁,我们寻找着新的有灵气的地方想要供大家修行,但无论我们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而失去了修行之地,对我们这一族而言损伤太大了,诞下的后嗣几乎与普通人无异,无奈之下族长决定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现,带着我们建立了新的部落,然后攻城掠地,最终变成了今日的‘烈焰’。”
南宫珝歌听着,“这些历史,您从未对我说过。”
“因为机缘不对。”皇姨祖沉吟。
“可如果一直机缘不到,那您难道就不说了?”
“那便等到我死,将这些告诉你,再由你继续传承吧。”
可是前世,她似乎……
南宫珝歌呆了呆,前世皇姨祖过世的时候,正值“烈焰”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之时。
因为楚奕珩被迫和亲令她自愧无能,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宣称闭关。待她出关之时,却已经收到了皇姨祖过世的消息。
原来前世的她竟错过了那么多,以至于连族群的出身都不曾了解过,就那么浑浑噩噩地修行了那么多年。
真是操蛋的一生。
“圣物原本,一直都在这里的。”皇姨祖的脸上,又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
南宫珝歌和君辞下意识地转身,朝门口看去。
门外站着一道身影,清瘦,“还是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