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君不愧是凤青宁盛宠多年的人,这宫中相比起凤后殿中的冷清可谓是金碧辉煌,就连伺人门口相迎都是排场极大。而他本人更是表现出了对南宫珝歌无比亲近的意味。
与凤渊离对洛花莳巨大的敌意完全不同,流云君可是人才落座,身边的人已经是捧了好几个托盘出来,锦绣绸缎、玉冠玉簪、流苏腰封,就连名贵的香料都一应俱全。放眼看去全是男子之物,显然都是送给洛花莳的。
“我想着殿下与花莳君在‘南映’稍作盘桓,生活上应该不似在‘烈焰’那般随意,殿下因礼制饮食起居自有礼部照应,我也不好逾矩。倒是身为男子,照应花莳君一二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些物件,能不能入花莳君的眼。”流云君语调间,自带一股温柔之态,与凤后的清冷傲然截然不同。
洛花莳瞥了眼凤渊离,成功捕捉到他不爽的眼神,颔首间回礼,“能得流云君照拂,花莳心中感激。”
洛花莳话是对流云君说的,却是看向南宫珝歌,南宫珝歌回给了洛花莳一个温柔的笑容,再看向流云君时脸上多了几分亲近。
流云君心中得意,“殿下,我知‘烈焰’帝君急切盼望你早日返回,但渊行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出嫁我总希望能为他筹备的盛大一些,所以还希望殿下不要责怪我耽误了时日。”
南宫珝歌看向一旁的凤予君,“流云君见外了,十三皇子是我‘烈焰’极为重视之人,怎么会因此责难于您?何况二殿下方才便和我说,春围狩猎即将开始,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殿下在春围上的风采呢。”
流云君脸上不由流露出喜色,“既是如此,予君你一定要照顾好太女殿下。”
这一次见面宾主尽欢,流云君甚至留下南宫珝歌与洛花莳在宫中吃过饭才放二人离开。
直到二人离去,始终板着脸的凤渊离才撅着嘴,靠进了流云君的怀里,“父君,你为什么送那么多东西给那个花楼……戏子?”若不是顾忌身份,他只怕用的都不是戏子那个词了。
那玉冠可是一整块暖玉所雕,毫无半分瑕疵,他央了许久父君才答应在他出阁的时候作为陪嫁给他,可是现在就这么送给了洛花莳?
还有那香料,每年进贡不过那么几两,父君也是十分珍贵,不许他随便浪费,转眼间也是一盒一盒地送给洛花莳。
在他记忆里以前也只有凤渊行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那个人何德何能比他得到的还要多?
“傻瓜。”流云君笑着,却是将凤渊离搂入了怀中,脸上疼爱之色满满,“太女殿下身娇玉贵,‘烈焰’比我们‘南映’更是不知富庶多少,无论你送什么礼物她也不会高看你一眼。但那洛花莳就不同了,他什么出身,见过什么世面?再是看上去气质出众,也掩盖不了他真实的身份,这些礼物送到他手中,才是最有用的。”
凤渊离撅起了嘴巴,“能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流云君漂亮的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他能专宠于太女身侧,就自然有他说得上话的地方,他是个聪明人,我这么示好于他,该怎么说话他肯定懂。”
“一个曲意逢迎的家伙而已。”凤渊离没好气地嘟囔着。
“别说他,我们谁又不是呢?”流云君感慨着,“若非我邀宠于你母皇前,你二姐又怎会得到皇上的重用?你又怎会在宫中被人高看一眼?”
凤渊离不说话了,脸上却依然不服气。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流云君一眼看穿儿子的心思,“但太女殿下不是普通人,若她没有心思,就算我有办法促成你嫁去‘烈焰’,只怕你争宠也不是那个洛花莳的对手。”
马车上南宫珝歌懒懒地靠在洛花莳的身上,亲昵地握着他的手,一会分开五指两人十指紧扣,一会细细刮弄着他的指节,玩的不亦乐乎。
洛花莳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长如笋似玉,在被她把玩时候微微拢起,将她的手包裹其中。
“今日倒是捡了不少便宜,开心么?”她笑他。
洛花莳嗤笑了声,“当真是商贾之家出身,觉得谁都和他一样,眼中都是些俗物。”
这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洛花莳素来不爱奢华之物,或许说能入他眼的,都是独特之物。那玉冠看上去美,在他眼中还不如一根竹簪子自在舒服。如果流云君送的是一把传世名琴,或是曲谱名砚,他还会高看流云君一眼。
只能说流云君在内心深处没有高看洛花莳,也就怪不了洛花莳看不起他了。
“那些脂粉你拿去送人,免得熏着我。”洛花莳眼角一挑,毫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南宫珝歌躺在他的腿上,脸贴着他的小腹,抬起手刚好够到他的眉眼,手指描摹着他眼睛的轮廓,“有时觉得你眼界高的吓人。”
有些人的眼界高是源自骨子里的清高,比如郭凤后。有些人的眼界,是长久的教养熏陶,比如凤渊行。还有些人的眼界,是因为完全没有兴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