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给侯夫人喝。霍亦初看着父亲的动作也是十分纯熟的。他们两人一人喂,一人喝。无需言语,默契十足,一会药碗就见底了。
父亲还用帕子替母亲擦拭苍白的嘴唇,母亲的脸色苍白不已,眼睛也没有了过去的神采。但看向她时,眼神中还是有几分恨意的。
“我听说你想知道原因。”侯夫人虽然面色不算太好,但她是目光中的恨意却丝毫未曾消减,“就让我同你单独聊聊。”
霍亦初看来一眼父亲和表哥,她上前几步,神色平静:“好的,母亲。”
侯夫人正想纠正她的称呼,但同霍泽对视时,总是会有几分慌乱。
她因此特别戒备霍泽,干脆闭上眼睛,嗤笑:“行了诸位可以出去了,我这副样子,还能对她怎样?”
等到门合上,她们两个人相视许久,还是原来的死寂。还是侯夫人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声音还有几分微弱,眼眶子确实染红了几分:“你对我多有疑惑,我是知晓的。但同时我对你感情也十分复杂。”
“若是你是我的亲女儿,这个宁安侯府的真嫡女,我会以你为荣。”侯夫人眼眸中的那点红润却随渐渐蔓延。
霍亦初看着她,心中也一痛,她抿了抿朱唇。桃花眼也染上了浅浅的粉色,甚至还有一些泪花:“但我不是,对吧。”
“对,你不是,你还占了我女儿的位置。这些年来,因为你,亦蓝得了多少侯爷的关注。你越出色,就让我越恨。你并非宁安侯府的血脉,也不该爬到我的儿女面前。你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宁安侯府,你也不该毁了它,让天下人耻笑血脉不纯。”
侯夫人还极力维护平静,希望能克制住之际,力气都用来将被子捏皱:“过去我一直听侯爷的话,对你百分容忍。甚至还让你成为了霍大小姐。可本不该弃礼法不顾,我只不过是为了修正错误而已。”
霍亦初目瞪口呆,此时,却是彻底让她看清楚了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她面前的危机:“可母亲,血脉真有那么重要吗,我也当您多么久的女儿,一直对你都尊敬有加。我怎么会背叛侯府呢?何况,你也不该对我如此狠下杀手啊。”
“你可知我家道中落,是因为什么吗?”侯夫人忽然面色一冷,死死盯着她,“就是因为像你那样的白眼狼,我之前也有一个姐姐,她是我的堂姐,我父母便将她养在膝下。家人都对她十分好,她却能联合外人捅了我父亲一刀,诬陷我父亲贪了赈灾粮,是她亲自举报我父亲,最后他被车裂而死。”
“母亲。”霍亦初捂着唇,眼睛里也带着愁意,也想一步步靠近母亲。
侯夫人讲着,她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还用着手指指着她,颤抖不已:“而后,她也死了,罪有应得。我父亲何其无辜,她也不该先我父亲下杀手吧。”
“可我也没有想到,可我没有想到啊。那块白玉,竟然会在你手里,你竟然是她的女儿。这下子,你让我如何再忍下去,我从知道的那一天想着要如何除掉你。”
“这,不可能,不可能。”霍亦初听到她这话时,她步子再也迈不动了,脑海只觉得嗡嗡作响。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局面,泪花渐渐糊住了她的双眼。
侯夫人看着她眼中都是愤恨,还想要从榻上起来,彻底毁灭她:“你也去陪你亲生母亲吧!”
她跌跌撞撞走向霍亦初,双手落在她的脖子上,手上力度不断加重。霍亦初一向爱惜自己的生命,她泪流满面,挣脱着要脱离她的束缚。
也幸运的是,父亲他们并没有离得太远。在她停到砰的一声的同时,她便也已经挣脱出来了,只是连连后退,几乎是不可控制往书案摔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而是被人很好的护在怀中。她合上的睫毛轻颤,闻到了熟悉的檀香,睁开眼时,看着有些眩晕的居室的珠帘。
她耳朵稍稍有些红润,用着极快的速度从玄色衣袍上起来,眼睛有几分闪躲道:“谢谢表哥。”
霍亦初说着还想将霍泽从地上起来,看着他凌乱褶皱的衣裳,眼里的着急一下子就落入到霍亦初眼中。
霍泽就看到,亦初修长脖子出现的勒痕,冷冷看了一眼被舅父禁锢的舅母。
“有没有事情?可有伤到了?”霍泽打量着亦初还有哪里磕着碰着了,或许是想起什么,拉着霍亦初往门外奔去。
霍亦初也不觉得脖子有什么疼痛了,她垂着眸子,脑海里都是母亲讲的那些话。
她手里还捏着一块白玉,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各执一词。
“表哥,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她任由霍泽牵着她走,不一会才勉强回神,也不禁有些累脚。
霍泽停下脚步,看着她,轻叹:“叶寻安小妹不是来了,让她给你瞧瞧,看你哪儿还受伤了。”
“没,没事。”霍亦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声音弱弱,抬头看着他。
“还是去看看。”霍泽说话带着不容抗拒的意思,剑眉微微一挑,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