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将此事放在心上。”
棠昭耐心和他解释,她并不希望二人之间有任何的误解,更不愿钟离绝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二人之间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
“殿下方才说什么?”钟离绝喃喃问出了声。
“我说,你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棠昭以为他没有听清,又重复一遍。
钟离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指尖死死掐掌心,他磕绊着开口:“再上一句是什么?”
棠昭今夜悲伤的心情因为钟离绝的这两句话,消散不少,难得笑了一下。
“阿绝,你今日怎么了,我说的话都记不清了吗?”
“我说,等到风平浪静后,我与琅哲阿兄便解除婚约,他知晓我心悦你,他不会阻拦的。”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钟离绝在心底默念几遍后,小殿下亲自开口说心悦自己,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殿下心悦我?我如何能够担当得起。”
这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事实。黎朝多少优秀的子弟,而他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尘埃。
棠昭知道闺阁女儿家应当矜持,怎么能张口就对男子吐露爱意呢,可她从小没有被束缚过多,又加上她的地位,她做事向来直来直往,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避讳的。
她看上的少年,更没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我心悦你,你自然是当得起。”
新年的钟声霎那间敲响,一声一声回荡在皇城,再传入二人耳畔,南都皇城万千烟花升腾,朵朵绽放,照亮无边夜色,万家灯火盏盏不熄。
在黎朝最高处,置身繁华中的姑娘,明媚轻笑,神色坦荡,对着心爱的少年表明心之所向。
钟离绝想,他这一生都会将此情此景镌刻心间。
“小殿下,生辰快乐。”
他将腰间挂着的囊袋打开,取出个两指高宽的人像,递给她。
方才宫宴之上多少王公贵戚送了不知凡几的珍贵之物,连千年人参、拳头大的夜明珠,小殿下都不甚在意。
而这个人身像,取料还是小殿下库房中的,说来真是磕碜,哪有用别人的东西加工后再送给对方作为生辰贺礼的。
小殿下爱玉,黎朝人尽皆知,而他一饮一食皆由小殿下所赐,久在皇城更没有什么机会去赚银两,去送一份像样的礼物。
他送出去的那一瞬间,都想拿回来。
棠昭一见这个人身像,瞬间欢喜起来,这分明是照着她的样子刻的,是女扮男装的她,是知君阁中那日的装扮。
她越看越熟悉,发现这似乎就是前段日子打算拿去扔了的废玉料做成的,恍然大悟:
“原来前些日子,你将那堆不要的废料拿去,是为了给我雕刻生辰贺礼呀,这个礼物很好,我很欢喜。”
一丝一毫的嫌弃都没有,她握在手中,舍不得放开,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看着她这样欢欣雀跃的样子,钟离绝心中反而更加难过,小殿下多少好物没有得到过,怎会因为这样原本打算的丢掉的废弃玉料做成的人身像而如此看重。
只不过是因他所赠,而倍加珍惜罢了。
他愧疚更深,因为他也是昨夜才知晓小殿下生辰,来不及准备更好的东西,只能将它拿出。
“我现在没有能力给殿下更好的,只能借花献佛,以殿下之物赠殿下。”
“没事的,这是我收过最棒的生辰贺礼。”
棠昭并不在意,反而一直在夸钟离绝手巧,她转过身举起雕像,借着月色细细端详。
钟离绝凝视着她的背影,承诺道:“从今往后,尽我所能,倾我所有,给殿下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无论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钟离绝这是在说大话,简直可笑,他一个平明百姓,最拿得出手的东西怕都是小殿下送的,还最好的一切,实在荒谬的很。
棠昭听见他的话,回过身来,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极为相信,对上他澄澈的双眸应道:“好,我等着。”
“小殿下,过些时日,我想去投军。”
棠昭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她说:“你若想去,我让阿舅带你去郊外杨家军军营。”
“我不愿因殿下之故而受到优待,我想堂堂正正靠着自己拼出路来。”钟离绝在棠昭表完心意后,愈发觉得不应该,怎么能让姑娘家主动。
他说:“小殿下为我做了那么多,我铭感于心,这一次,我想靠自己。请殿下等等我,给我些时日。”
他的话并未说完,棠昭却听懂了。
棠昭想,如果没有判断失误,这后半句应该是,‘等到有功在身时,便是他提亲之时。’
一刻钟前她还在豪言壮语,想要荡平漠北,可冷静下来想想,黎朝、漠北、西境三足鼎立之势已达十余年,若无大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