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她说的话就代表着棠昭的意思。
大殿之上场面死寂一片,呼吸声都不自觉放轻。
南都子弟们面面相觑,虽然言辞犀利了些,但这话半点错处都没有。小殿下常居宫外的镇国公府,行事也是随意自在,颇为平易近人。
当然,前提是,莫要做出逾矩之事。
如同他们,大部分少年郎多多少少都曾对明媚动人又不高高在上的小帝姬动过心,可看看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不配呀,于是乎就死了这条心吧。
放眼望去,整个黎朝家世、才学、相貌能配得上小殿下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谁会那么没有眼力见,当众献艺,这不是明摆着把脸伸出去让人打。
沈如惠撤下她弟沈如安的手,呸呸两声,推了他一把,瞪着他,“你拦我做什么!”
都没等沈如安反应过来,她本想对着漠北二皇子破口大骂,但也怕破坏两国关系,出身黎朝官家的姑娘,又怎会半点政治素养都没有
她运了运气,替棠昭说话:
“你现在站在黎朝国土上,便要守我黎朝的规矩。漠北那一套什么乱七八糟的舞剑在这行不通。”
“别扯那些没有的,赶紧给小殿下道歉。”
沈如惠觉得这已经是她说话最婉转的极限了,她气的哆嗦,真想套个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孔晚清是随父亲与继母一同入宫的,祖父年事已高,早和镇国公般不参加除夕夜宫宴了。在二皇子挑事的那一瞬间,继母就剜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内宅事务一项是继母负责,她在外祖院中,外祖最重教育,关于衣食起居、头面首饰这些并没有过多精力和时间关注到。
而这位继母表面功夫极好,该她份例的东西明面上每个季节都会送来,只不过都是用料差些,并不是南都时兴的料子。
也会给她几套像样的衣衫首饰,让她在外行走时不至于丢了孔府的脸,不至于让别人议论她苛待继女。
她也素来安分守己,凡事都愿意退一步,潜心在府中钻研学问。
默默无名许多年,直到前年秋末,小殿下忽然来府中拜访,与她相交相识。继母这才有所收敛,她的日子也好过些。
因此,哪怕被禁足在家,被苛待,她也要为小殿下说话,眼睁睁看着小殿下被人欺负,她做不到。
所以当恵恵说完后,她捏紧手上的帕子,扶着案桌借力站起来,先是向帝后恭恭敬敬行礼,然后朝着殿中动弹不了的二皇子那个方向微蹲行了一礼。
孔夫人着实被这个继女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场合,哪有她的事,试图拽她坐下。
孔晚清站的定定,声线有些抖,听得出她有些紧张,但她依然温柔且坚定地娓娓道来:“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单就此事而言,黎朝与漠北习俗相悖,更关乎我朝殿下名誉,非同小可。”
“女子名誉本就重要,更何况是我朝帝姬,辱帝姬者,等同辱国。”
最后这一句,她说得有点重,没有给漠北留下脸面,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刑司长幼子严念理年仅五岁,也叫嚷起来,他去岁生病好久,天天喝苦药,小殿下姐姐知道了,还让人给他送来肖嬷嬷亲手做的金丝蜜饯。
小殿下是最好的,欺负小殿下姐姐的,都是坏人。
他气鼓鼓地喊道:“你欺负小殿下,你是坏人,快道歉!”
南都子弟本不敢轻易开口,但见着沈孔两家的姑娘和稚子都敢仗义执言,他们还怕什么,顶着家中长辈的眼刀子,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
“孔姑娘说得对!”户司长之子陈青山应声。
“对啊,那可是小殿下,你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小殿下的地位。”兵司长之子谢迟说话极不客气,“还和亲,漠北没姑娘了?真当是黎朝怕你们,要是开战,那就打!谁怕呀!”
场上一片混乱,阿史那.尔鲲心中了然,顿觉摸清底,便准备极度诚恳地道歉,毕竟还有最后一步,此次入黎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他装作惶恐不已,“小王当真不知情,当真不知啊!全是小王笨嘴拙舌,是小王口出妄言,再不会提,再不会提。”
装得情真意切,“陛下,娘娘,殿下,漠北没有起战之心,小王更是没有对小殿下不敬之意。”
在场众人无一不觉得这个漠北二皇子脑子有病,前后行为酷似两人,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棠昭亲口原谅,“下不为例。”,事态这才平息下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宴会结束时,这个二皇子他又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