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的死并未给计划造成太多的麻烦,唯一的区别或许只是计划中被摆在台面上的人从他换成了李严,而法正,这个在整个事件之中看起来有些小透明的人,此刻却是有些突兀的出现在了曹操的面前……
其实这也不奇怪,一方面是出于刘章的推荐,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司马懿与阎圃的离开,曹操身边的谋士如今只剩下刘章一人,而曹操向来是喜欢取多家之言进行对比之后才去下定决心的……
但在最初的时候,曹操对法正这个人并不算重视,直到刘章开口提及了一个人……
“在某出山辅佐之前,公以奉孝为谋主,然公达之才不下奉孝,因何奉孝仙去之后,不以公达为继乎?”
曹操闻言愣了愣,随后也开始思索了起来,是啊,奉孝离开之后,为何自己会如此执着于眼前的刘章,当真只是因为郭嘉留下的那一封信吗?
是为了制衡荀家还是单纯的忽略了荀攸这个人呢?
刘章看着陷入沉思的曹操,笑道。
“初来之时某便评过公达,称其智略稍迟,其实这是错的,然公与文若其时尽皆在场却是丝毫未有异议,何者?”
曹操闻言茫然道。
“是啊,这是为何?孤明知当初念祖此言有误会却完全没有反驳之意……”
刘章摇了摇头,道。
“公达此人与奉孝不同,二人虽都以军略见长,但公达用兵以正,但奉孝用兵以奇,治生之正道也,而富者必用奇胜。此言可用于世间万法,彼时魏公屡屡以弱胜强,用兵便突出一个奇字……”
“故而公以奉孝为谋主,便是用奉孝之奇,而常以公达镇守后方便是用其之正,恰是应了兵法之中守正出奇之意,然奉孝早去,公之身侧却是缺了一名出奇策之士,自此临战破局之时便常有捉襟见肘之感。”
“观魏公麾下智谋之士,自奉孝之后,无非文和、公达、文若、仲德、子扬等人,然真正可称奇士之人却是难寻,公达之才与文和相类,行事可以密著称,但却难称奇字。”
“魏公昔年看似重用奉孝,实则不然,奉孝与公达是则正合相依,这才有了魏公当初的半壁江山,只是可惜奉孝走得太急,公达缺了奉孝这个搭档,每每出谋难免让魏公有缺失之感,这缺的便是能够迅速取胜的那个奇!”
曹操闻言,细细回味着曾经的过往,半晌之后,恍然道。
“的确如此,的确如此啊……不过……这与念祖所提的法正有有何关系?”
刘章闻言抱拳道。
“魏公,某亦算不得奇士,但这个法正用计却是足以称得上一个奇字,甚至……”
刘章瞄了曹操一眼,缓缓道。
“魏公可将这个法正看做另一个奉孝也未尝不可……”
谁知刘章话音刚落,曹操就皱着眉头道。
“又是一个沉迷酒色的?”
刘章有些无语的看着曹操半晌才开口道。
“法正此人擅奇谋,不好酒色,唯一的缺点是贪财!”
曹操闻言,这才眼睛一亮道。
“招过来我见见!不过……”
曹操看向刘章道。
“念祖说自己不是奇士,为何奉孝临终之时偏要将汝推荐至孤的身边?”
刘章闻言,意味深长的看向曹操道。
“公不闻,此一时彼一时也,若只是单纯擅奇谋之士,如何能够整合魏公治下这大好江山?魏公莫要忘了,奉孝也是寒门中人……”
……
曹操看着眼前的法正,脑海之中想着刘章日前与自己所说,目光有些茫然,的确眼前这人在气质上与故去的郭嘉似乎有着别样的相似感,真不知道是不是刘章的话造成的错觉。
可法正也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主,看着曹操这么一副状态,直接抱拳道。
“魏公,不知招孝直前来所为何事?”
曹操闻声,陡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法正身上,思量了片刻,才开口道。
“孤闻先生尤擅奇谋,不知对于这天下局势先生有何指教?”
法正闻言心中微微一苦,抱拳道。
“孝直自问军略之事乃在下之所长,所谓奇谋自认也算在下长处,然魏公问着天下大势,却是让某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曹操闻言,惊讶道。
“先生为何如此说话?”
法正摇了摇头道。
“论及大略,某自问不比平江侯;论及治政理朝,某亦不及荀彧良多;如今天下将定,如某这般只通军略又无半分功绩在身之人,实想不到还有何事可为魏公分忧,除非魏公还想要对外用兵……”
曹操闻言也皱起了眉头,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刘章……
而法正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样微微转动头颅,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过去。
刘章见状,也不好再继续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