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讲经到此,你等回去自行领悟吧。”
说到这里话语又顿了顿:“小艺,去做饭。今日为师收了新徒弟,当庆贺一番。”
“先生,已经没米下锅了。”小艺苦笑:“今早的那一顿米粥,就是最后一碗米饭。”
“去把门口的鸡杀了。”老儒生风轻云澹,不紧不慢,丝毫不为五斗米折腰。
“可不敢,那几个鸡还要留着下蛋,是师娘的宝贝。”小艺连忙摇头。
老儒生闻言沉默,半响后道:“看书吧。书中自有千盅粟。”
“先生,书不能当饭吃啊。”李鲲鹏在旁边不干了,朱红色的酒葫芦砸在桌子上:“你当年收我为徒,将我从北地拐来,可是说好每天美酒美食的伺候着。可来到这里之后,不说一日三餐天天喝粥,你总不能掐了我的脖子,给我断了口粮啊。”
老儒生苦笑。
“师傅,要不然您去将师娘请回来?师娘回来,咱们就有饭吃了。”王逸在旁边劝慰:“面子丢了,总好过肚子受罪。”
“那泼妇,别去管她。我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低头。”老儒生说完话走入屋子里。
师兄弟三人齐齐叹气,王逸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崔渔见此笑了笑:“今日我是没办法了,明日我到可以为诸位师兄送来粟米。”
“南北师兄。”王逸看向双目紧闭的青年。
那青年闻言如被蛇咬,整个人一个激灵:“师弟!!!我是剑客,不是街头卖艺的!!!”
二师兄南北终于睁开眼,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刹那间四目相对,崔渔可以肯定,自己在南北的眼中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沾染了无数血腥的剑。
高山峻岭、浮云山河、妖魔鬼怪,具都是剑下亡魂。
那是一把杀了无数生灵诡异,摄取了无数精灵诡异精华的剑。无数煞气封印其中,要叫他时时刻刻闭眼匀养精神,才能将哪股煞气镇压下去。
剑光一晃即逝,彷佛是错觉。再去看时,南北的眼睛清澈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与杂质。
只是此时那双眼睛的主人,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剑客也得吃饭!”王逸眼睛盯着他。
南北苦笑一声,抱住宝剑耷拉着脑袋走出大门外。
“师弟,你莫要见怪,咱们的日子简直一言难尽。”王逸看着崔渔,生怕把他吓跑了。
“以后常来,就见怪不怪了。”大师兄李鲲鹏凑到崔渔身边:“听说师弟有好酒?”
“确实是好酒,上等佳酿。”崔渔笑眯眯道:“明日为你带来。”
为了不给这可怜的家庭雪上加霜,崔渔决定告辞离去,与小道士张角离开了百草堂。
临别时王逸送到门口,抓住崔渔的衣袖依依不舍,生怕崔渔这冤大头被吓到不敢在回来了。
走出小巷,张角捏着鼻子使劲的扇动:“崔兄,你怕是受骗了!这哪里是教书做学问的地方,分明是一窝骗子。有那百担粮食,够咱们无忧无虑吃个十年八年了,你又何必往火坑里跳?”
“你不懂。”崔渔摇了摇头,没有反驳张角的话,一路来到酒楼,专门定了一桌酒席,吩咐送到百草堂后,才带着张角往家走去。
“对了,尚未请教道长名号?”崔渔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问了句。
“贫道号‘大贤’。”张角回了句。
“大仙?倒是好奇怪的道号。”崔渔听岔了,将大贤听成大仙,二人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美妙的误会。
“我这辈子就是希望像我的道号一样。”张角面色羡慕。
“我也希望像你道号一样,成仙做祖。”崔渔也跟着感慨了句。
张角闻言一愣,满头问号:???怎么就扯到成仙做祖上了?
不过崔渔是自己的金主饭票,对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家村
草庐外
正在编制刍狗的老道士南华真人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大梁城方向,将手中的刍狗放下,伸出手指一阵掐算,忽然嘴角裂开:“哈哈哈!哈哈哈!天数至矣。”
“守诚。”老道士开口喊了句。
“师傅何故发笑?”张角面色诧异的自树荫下走来。
“天命之人至矣。你且去村头等候崔渔,看到他身边的道士,请他来此一述。”
南华真人笑眯眯道。
守诚闻言一愣,然后起身快步向村头走去。
崔渔与那张角一路回返,来到了村头远远的就看到守在村头的守诚小道士。
“见过崔信士。”守诚上前一礼。
“小道长怎么在这里?”崔渔面色诧异。
“我家师傅今日心血来潮起了一卦,想要请这位道友前去一述。”守诚回了句。
崔渔一愣:起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