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反倒从城里搬了出来。
邻居们一开始议论纷纷,后来话题也淡了,传闻他们家是得罪了贵人,出来避避风头。
但这说不通。
——什么贵人能在被得罪之后,只把人赶出城,叫人继续好吃好喝,花钱如流水?大人们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要么属下「擅自」替主分忧把人做绝,没有第四个选项。
其二,这家人的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多。
平日里,岸本闷在家里喝好酒,岸本夫人喜好打叶子牌,岸本儿子则向来不管父母如何,得了空就去欺负同龄人,据说还有人在很不正经的地方看见过他。
这倒很像是某些富户家里的作风——但这家人从不工作,却像恨钱花不完一样,买东西只买最贵的,赌钱押注最少以百万作单位。只进不出,多大的富户也经不住他们这两年的开销。
其三,就是他家的下人。
这一家人,尤其岸本的夫人和儿子,相当喜欢排场。但岸本宅大是大,却只雇了一个仆人,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
要说他们家是做慈善事——先不提这三人一贯的品行道德,就说人家小姑娘,整天睡在一间和其它房间格格不入,像是被强行拼接在岸本宅院子中间的破柴房里……
“真的吗?”好奇打听的少年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等一下,彩香姐,那女孩不会是亲生的吧?”
“亲、亲生的!?”邻居阿姨一听,立即摇头,“怎么可能,亲生的女儿,怎么能让她干活住柴房——”
然后她想到岸本一家的德行。
……越想越真啊!他们一家真的完全做得出这种事!
“这么一说,木生还真是怪可怜的……”邻居阿姨喃喃,“不行,我得赶紧和姐妹们分享一下——”
话音未落,一张青铜面具突兀出现在她眼前。
还没等到邻居阿姨尖叫出口,面具被摘了下来——
“——杉原木生,就是嫌疑人杉原奈奈,和受害者的女儿。”
“这么看来,岸本家并没有向外透露杉原木生的全名……”鹿野院平藏站立在原地,干笑一声,“请问我能转头了吗,白鬼小姐?”
“——嗯?你随时都能转头哦。”
懂了,面具还是没戴。
“——大人有什么吩咐?”
岸本也没说什么「找小人有事」的屁话,也没擅自开口,免得平白惹了大人物生气。
他姿态放得相当「端正」,一看就知道没少和贵人的耳目打过交道,头垂下去的方向正正好好对着鹿野院平藏,一个眼神也没往诃伊特那边瞟。
倒不是不屑,而是在室内戴一个这么精神病……这么与众不同的面具遮遮掩掩,那肯定是个大人物啊!
偷看的话,惹了戴青铜面具的大人一个不高兴,叫随从(鹿野院平藏:?)把他砍了怎么办!岸本别的不说,对自己的脸长什么样,那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少年半天不开口,岸本也冷汗津津地跪着,越想越慌。
——这半天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让他主动认错?他一直也都安安分分……等等。
他想起早上的事,吓得魂不附体。
——也有两年了,他过得太松快了,都忘记了贵人们能够互相杀伐,也能找他这样的下层人干脏事,却不能闹出某些丑闻,更不能试图挟持贵人的血脉!
“——误会!误会啊大人!我那只是吓一吓那小贱、那小丫头,绝没有不轨之心!”他哆哆嗦嗦,带着常年瘫痪的大脑一起努力转起来。
不过是今早的事,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来敲打他,难不成是一直有人监视……是了,一定是大人一直派了人暗地里盯着他!
他这些年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说过什么不该说的?会不会这一次就是来清算的吧!?
对方还没开口,他就快要被自己的脑补吓死,抖着腿,绞尽脑汁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出来,希望能从轻发落——大人物们不喜欢蠢的,也不喜欢太聪明的,但不忠诚的那是绝对活不下去啊!
数了半天终于没词,连嘴都说干了,他战战兢兢抬头,看见青铜面具凑到他跟前。
那声音似男似女,缥缈无际:“哎呀,想看我的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