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涞当即加了对方为好友想要询问房子的事情。第二天,对方同意了好友申请。
姜涞在对话框里和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妈妈差不多大的女人问房子的事情,问她房子是否还在。对方礼貌地回复了一个笑脸,说是的,几句交谈后,对方了解到姜涞现在身处外国的情况,因为姜涞这边的房子也是刚刚换来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心仪的房子,问对方是否可以宽限些时日,他尽快赶回去看房。
没想到对方十分爽快地同意了。这么多天来,终于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发生了,姜涞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半个月之后,姜涞退掉了那间位于塞纳河西北角宁静村落的小公寓,清冽的晚风吹来土地的清甜,才发现自己仍然有些依依不舍。或许这只是产前的阵痛,迎接他的是新生,可是,命运这玩意儿,谁说得准呢?
他最后一次眺望那和大西洋遥相呼应的标招牌式的灰蓝色山峰,然后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得向前走,他的身影被埋在氤氲的黑夜里。
在距离地面几千米高的飞机上,姜涞就和那位出租房的“阿姨”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下飞机,他就赶往对方指定的地点去商量看房的事宜。他把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只是想在回到父母那里之前就将房子定下来,至少会多保留一点自己的思考空间使得这次的返乡尽量体面一点。
两个人的交流都是在那个“古老”的社交软件上。在没见面的日子里,姜涞会不时查看这个房屋出租者的动态,目的是搜寻里面是否有自己想要找的人的影子。
他只是单纯地好奇,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她做什么工作,是否已经结婚生子,她幸福吗?他终究无法直接开口询问琳闵的消息,因为他没有任何这样做能够立得住的理由,而且,将此事严肃化也没有太多的必要。于是,日复一日,他看到的除了老女人的自拍还是自拍。
有一天,他接到公司的电话,总部人事在电话里慢条斯理地告知其由于在没有得到高管签字的世间段里并没有按规定时间出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将被以无故旷工为由开除。并且他被要求退还作为公司海外员工的福利,预支发放的三年各项补助。那是一大笔钱,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用几个月就花光的,就像以往一样。
在他不得不自掏腰包把这笔钱补上,摆脱窒息的感觉后,他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另一种绝境。他的生活预算不得不下降很大的幅度。他不可能向谁去借钱,那会要了他的命。他高傲的自尊绝不允许他那么做。
他得想办法“活下去”。于是他绞尽脑汁,想到可能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女人能够成为他的一线希望,好像上了年纪的人才让他在提要求的时候不那么紧张。他用尽此生最大的勇气,点开老女人的对话框。
在礼貌发起谈话后,对面很快就回应了。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有事情找她商量,反倒先入为主得像一个长辈一样关心起姜涞的生活。语气是那么温暖而又自然。可能是遥远的距离反而拉进了两个陌生人的心灵距离,或许每个在自己祖国的人都会将在外漂泊的游子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吧。姜涞顺理成章地享受着这份漂洋过海的问候。
另姜涞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在他提出降低房租要求后竟然毫不犹疑地同意了,还说房租不是问题,她租房不是为了钱。
这让姜涞开始对这个老女人产生了进一步的兴趣。
谈话越来越放松。姜涞发现,这个女人并没有常规老妇人陈腐的观念,她对姜涞的很多看法比如职业规划,甚至是时而的迷茫有着发自肺腑的理解。她的思想观念更像一个年轻人却有着成年人的成熟和睿智。这个女人貌似能给他真正的理解和支持。对方发来的语音里,姜涞听到了有如年轻女子的活泼语调。
他还发现,在她每张自拍里,都显露出对应的少女般的单纯和美好。姜涞很庆幸能够认识这样一个特别的朋友。和她交流从来不用遮遮掩掩,因为他觉得自己有退路,毕竟两个人本质上不知根也不知底,把秘密说给陌生人听,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姜涞的臆想里,对方就像是一饰两角,一个有如自己的妈妈,另一个是自己的伴侣。
她不会像自己真正母亲那样由于过分关注自己而给自己带来过多压力,也不像女朋友一样黏腻需要自己负责。他越来越觉得,这种想法就算再可耻,只要不说出来,也不做什么,就不算什么。隐秘的情感才是最安全的。
他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是看房而已。两个人呢顶多算是感刚刚互相认识的朋友罢了,不必那么紧张。来到约定的地点。走上老旧的楼梯的时候,姜涞的心脏开始“砰砰砰”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姜涞忘了是如何敲开门,如何被主人招呼进去的。那女人本人比照片更光鲜夺目,包括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忧伤的神色都充满韵味。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手脚究竟该放到哪里。她的家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几乎能从地板上看到自己的脸,如此洁净的环境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