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江城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很多。
温梨已经将暖气开到最足,却也丝毫掩盖不住此刻酒店包间里僵冷压抑的气氛。
“我说表姐,你那什么当过兵的老公呢?不是说今天会和你一起过来吗?人呢?你们这都已经结婚一年了,我们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你那老公,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吧……”
温梨正盯着手机上那条显示已读但未回的信息发呆,一旁表妹陈馨尖锐刺耳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陈馨话音刚落地,包间里顿时传出几道轻嗤嘲笑之声。
是舅舅一家。
陈馨在去年找了个暴发户老公,舅舅一家子都跟着沾了光,他们早都已经习惯了用鼻孔看人。
今天这顿家宴,温梨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陈馨平日里在她面前没少炫耀她那老公有多么有钱有势,以此来挖苦他们家。
可她拗不过家里的那老两口,她的父母当了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民,看不懂那一家的小心思。
只觉得弟弟一家如今飞黄腾达了,还能想着他们,所以便乐呵呵的催着她一起来赴宴。
温梨“啪”的一声,猛的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她抬眸,目光直直的对上了陈馨挑衅而讥讽的目光。
她刚准备开口反击,陈馨旁边坐着的暴发户老公却抢先一步道:“其实我也能理解,不是人人都能和陈馨一样幸运,遇到我这么帅气又多金的老公,和我这种身价的人坐在一起,姐夫肯定会有压力,不好意思露面……”
陈馨的暴发户老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优越感,那张肥硕的脸上,写满了趾高气昂。
他的话还在继续:
“可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忍心看着表姐跟着姐夫受苦,刚好我公司最近缺个打扫卫生的,我看再适合姐夫不过了……”
陈馨老公说完,便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话语里的轻视和鄙夷,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是啊,果然还是我们陈馨有福气……”
舅舅,舅妈两人也在场上跟着附和,活脱脱一副拜高踩低的模样。
温梨那饶是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父母,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陈馨那暴发户老公刚刚的话,分明是在羞辱。
他要是真好心的话,完全可以在公司里安排一个寻常的基础的岗位。
打扫卫生?
这不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他们家吗?
温梨看向一旁的父亲温忠任,那张遍布岁月沟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堪,可最终还是沉默的垂下眼帘,没有吭声,母亲亦是如此。
温梨的手指缓缓的握紧成拳。
她一向不是爱计较的人,可架不住有人偏偏非要针对。
温梨的嘴角随即勾勒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她转头看向陈馨,上下扫视了一圈,唇瓣微动。
“小馨,你这脖子上的项链……”
温梨说到一半,故意停住。
陈馨还以为她在夸自己,立马得意洋洋的挺起了脖子。
“是我老公给我买的,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顶级的奢侈品牌,没想到表姐你竟然还能认出。”
听完陈馨的话,温梨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如同刚刚他们一家的嘲笑般。
温梨的笑声让陈馨莫名不爽,她瞪圆了双眼,“你笑什么?”
温梨笑够了,方才收敛了笑容。
“你脖子上的项链是假的。”
她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手上拿着的咖啡,淡淡开口。
她知道,对付陈馨这种爱慕虚荣的人据理力争是没有用的,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让陈馨破防了。
陈馨闻言愣住,脸上闪过一秒钟的底气不足。
下一秒,她就像是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伸手指着温梨质问道:
“你凭什么说我这项链是假货?你肯定是嫉妒我有这么宠我又有钱的老公,你自己没本事找不到一个好老公,连带出来见家里人都没有勇气,我看你这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温梨看着陈馨跳脚,脸上神色不变。
虽然她平日里对这些珠宝方面不甚关注,她的职业是记者,平日里全都一心扑在挖掘重点新闻上。
但她记得前几天她采访了一位本市阔太太,戴的也是这样一条项链。
不过相比于那位阔太太而言,陈馨的这条就显得粗糙许多,看上去一眼假。
“是吗?究竟是我嫉妒你,还是原本就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么疼你,宠你的老公竟然舍得让你戴假货,原来他对你也不过如此啊……”
温梨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将陈馨铺垫了一下午的人设,击的粉碎。
陈馨一家子都涨红了脸,与她怒目相对。
“不管怎么说,好歹我有个爱我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