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二字一出口,胤祄就高高兴兴给他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成全。”
“你……”戴梓瞠目:“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觉得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皇上却不会有半点怀疑,还得夸您是皇家千里驹,天赋异禀。您如实呈报就好,根本……”
根本不用整这些幺蛾子呀!
而且……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有点太夸大夸张了些。但戴梓能保证,京城地界之内,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今上双眼。
小家伙这一出,粗俗点讲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啊!
[来了,考验本阿哥语言能力的时候到了。成败,就怕等阿哥怎么忽悠了。]
保泰侧目,对接下来的名场面充满兴趣。
但他刚竖起耳朵,胤祄就对他拱了拱手:“弟弟有点事情要与戴先生说,保泰堂哥能否回避一下?求求,求求了~”
说完他就双手合十做拜托状,随后还献上了贿赂──他家恪靖姐姐不顾山高路远,亲自派人给他送的肉干。
“好好好,为兄这就回避,好让小十八你能畅所欲言。”
“多谢保泰哥。”
“一家子堂兄弟,十八不必这么客气。只要不抗旨,不违背大清利益,不触犯大清律例,又在哥哥我力所能及范围内,你说话就是!”
胤祄重重点头:“嗯嗯嗯,保泰哥放心吧,愚弟肯定不与你客气。”
“好说好说。”
堂兄弟两个微笑作别,一个刚出门就又悄悄潜回去,壁虎一样贴在外墙上。确保能清晰偷听,绝不错漏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另一个吗?
不但目送堂哥离开,还仔细检查验证。确定对方真的离开,且不大可能存在被偷听可能后才长长一叹:“先生前些年人在辽东,不知朝中风谲云诡。弟子自小长在宫中,却是见惯了各种倾轧的。”
这开头刺激的,让戴梓直接呆立当场。
刚想开口阻止,皇子徒弟又开始了更劲爆的举例:“太子二哥自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汗阿玛这些年精心教导着。父子情深,都快比肩洪武皇帝朱元璋跟他那短命的懿文太子了,可……”
“二十九年,汗阿玛病,太子二哥探望途中被遣回。接着许久,他就处在一种可以说动辄得咎的状态。”
“天爷!”终于找到机会插话的戴梓咬牙:“阿哥爷这是自己不想好,也要拉着老臣一道去阴间做师徒吗?”
胤祄摇头:“那怎么可能?弟子只是想给您举个例罢了!”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了。
戴梓一脸敬谢不敏,建议他直接上重点。
好叭!
胤祄无奈摊手:“重点就是,连太子二哥一个不称汗阿玛意,都得过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太子都这么难,冒尖的皇子岂不是更得难上加难?”
“你!”
“先生教我,助我能为国为民出一点力的同时,也别成为众矢之的。兄长们一个赛一个的文武全才,就我这点小聪明,在人家手里根本都撑不过三两招哒,可不禁收拾了。索性乖巧些,争取别被惦记上呗!好歹师徒一回,先生帮帮弟子?”
小家伙软硬兼施,戴梓还能怎么着?
只能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这新武器相关构想,到底被谁提出来、呈上去,都改不了那东西好虽好但过于昂贵的事实。
提可以提,失败了你可别怪罪!
胤祄点头:“那是当然!先生不必顾及那么多,尽管放心施为,敲边鼓的事儿都交给学生。”
既然答应,戴梓便也不拖拉。
当即就随着胤祄入宫求见,把新图纸的优劣都仔细说了一遍。然后就乖乖跪好,等着皇上圣裁。
就如他所料,没等着拿到朝堂上呢,皇子们中间都有不同意见。
赞成者觉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能提高战胜几率、减少己方伤亡的好物,就算多花费多些也值得。
反对派则觉得东西再好,拿出来的也晚了些。
等建造、调试、生产完毕,那所谓的准噶尔汗国都已经变成历史了……
那句国库私库虽皆充足,但也不该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上精准地戳到了胤祄的肺管子。
气得他小拳拳捏紧:“三哥这话什么意思?我……咳咳,我戴先生呕心沥血、恨不得夜以继日指导弟弟鼓捣出来的好物,怎么就成了没必要?”
“是,依着现在这势头,准噶尔根本不是朝廷对手。若一切顺利,捷报很快就会传来,整个准噶尔都会成为历史。”
“但战争可以停息,对能够扞卫国家安稳之武器的研究能停息么?”
“不能!”
“居安思危是良训,一分付出,一分保障。遥想当年,宋辽澶渊之盟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半点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