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在老大这里,老大先说:“回汗阿玛,这张德明是顺承郡王家的长史阿禄引荐给顺承郡王布穆巴,他又引荐给儿子的。”
那知道的都知道,八阿哥胤禩生母卑微,没有独自抚养皇子的资格。
遂他自小是养在胤禔生母惠妃膝下的,是个天然的大千岁党。
胤禔对他可信任了。
见那张德明仙风道骨,好一派世外高人模样,他当然要引荐给好八弟了。结果……
胤禔嘴角微抽,不想说,但又不敢不说:“不想那姓张的瞧见八弟后,竟说太子暴戾,若遇,他必刺杀之。又言八弟丰神俊逸、仁义敦厚、福寿绵长,是个极贵的面相。”
“他,他还说自己有五个武林高手的友人。五个就能敌百人,能进几十人的人群里行刺,可以易如反掌地杀了胤礽。”
啪~
康熙终是没忍住砸了手中杯盏:“于是你就心动了?”
守着小十八那个无所不知的,胤禔也不敢撒谎。
而且,他自问不比胤礽差,却因嫡庶二字被对方死死压了一头,心里也早有怨言。明明他们满人不以嫡以长,只以贤以能的。否则又哪有太宗、先帝与汗阿玛什么事儿?
再说汗阿玛自己也不是个嫡出啊!
何以……
深感不公平的胤禔脑子一热、心一横,还真把人派出去寻友了。
结果大师还未归,大清就多了小十八这么颗辅星。
现在,胤禔什么心气儿都没了。
只乖乖巧巧地叩头认错:“汗阿玛,儿臣知罪。您就饶了儿子这一回吧,儿子保证再也不敢了。”
康熙:……
简直不敢相信这蠢子是自己亲生的!
他不屑与蠢货多费口舌,只疲惫地指了指胤礽:“你跟他好好解释解释,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钻了怎么个坑。”
胤礽恭敬领命,笑问了句:“大哥知道皇权与旗权之争么?”
胤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本郡王就是再笨,还能不知道自家家事?”
“天命年间,太祖爷封子侄八人分管八旗。太宗爷等位列前四,势力最强,被称为四大贝勒。太宗继位之初,四大贝勒按月轮值,群臣朝贺则同坐受之……”
胤禔从四大贝勒共同掌权开始讲,一直到他玛法皇太极南面独坐。
听得胤礽直点头:“背得不错。不过自天聪以来,皇权虽进一步加强、旗权渐渐被削弱。但那些老旗主们一个个贼心不死着,没少暗暗生事。”
“你是说……”
“孤这个太子暴戾,大哥也不是个好惹的。想必咱们哥俩日后无论哪个上位,都不是老旗主们所乐见。倒是八弟这个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婿立场基本一致,又是个温柔能容人的。”
胤禔瞪眼,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人家一石二鸟中的一鸟。
太子也不恼,只让他稍安勿躁。
是非曲直到底如何,仔细查过便知。
老八不用审,自己就老实交代:“那张德明看着仙风道骨,又颇有些非常手段。所以他说我命格极贵,我是有些窃喜的,还与九弟十弟说起过。他们,他们俩都说我疯了。”
老九老十稍后也佐证了这点。
康熙疲惫的都不想说话了:就这几个玩意儿也配成九龙?
蠢得被骗到团团转,乌合之众罢了。江山真要到了他们手里,大清怕都撑不到十二帝。
胤礽见状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既然长生天庇佑,祖宗有灵。在一切还未开始前,就把十八弟这颗小辅星送到了咱们面前。汗阿玛就别为这些末节生气了,仔细气坏了身子。”
康熙咬牙:“这是末节么?是那蠢子短视,差点害大清江山不稳!”
还大千岁,他瞧着就是个大显眼包。
有揽脏活的案底在,胤礽笃定大哥是彻底翻不了身了。自然不会再痛打落水狗,破坏自己在汗阿玛心里也不怎么好的形象。
只捡好听的说:“听十八弟那意思,四弟登基后也干得不错。康雍乾盛世,汗阿玛六十一载、四弟十三年,再加上乾隆。这少说也得有百年盛世,放在历朝历代也是值得称道的。”
这么一说,康熙可就更心累了。
毕竟大清不止有百年盛世,还开启了百年耻辱。
饶是多年父子,胤礽自认在如何劝慰自家汗阿玛上有几分心得,这会子也有点头秃。
无奈之下,只能怂恿皇父把小十八带在身边。
无聊时充个开心果。
听他甜唧唧、软糯糯地喊汗阿玛。关键处还能当个预警,简直一眼辨忠奸有没有?
康熙可耻地心动了。
正好小家伙对内务府颇多微词,还提到了凌普案。不如……
说干就干!
于是,不惜装病请假的胤祄转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