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半山别墅。
季浅的房间亮着灯,陈姨还没走。
她心里憋不住话,左思右想总觉得季浅对她不一样,于是直接问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你是夺财害命的杀人犯,心眼坏得很!”
她骂的难听,季浅也没生气,笑嘻嘻的捏着她给缝的乳胶垫玩。
陈姨心里更七上八下了:“你怎么不怼我?你心里是不是憋着害人的坏水呢?”
季浅好笑,盘腿坐在床上没当回事儿道:“真没有。”
见陈姨防备的从她床上挪开腚,好像她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似的,季浅绷不住了:“我知道你人好心好,我害你干什么啊?”
“……”扯淡!
她打一见面,就知道季浅是个表里不一的坏女人!
她贪财,吞了几千万工程款,多少人因为她拿不到尾款,原本平坦的人生都被改变了。
像陆家这样被害的家破人亡的不是少数。
陈姨刚来上京那会儿,还听说有被拖欠工资的工人家属围堵季浅的事儿,那次好像差点闹出人命。
不过那时陈姨才刚从临水山出来,并不了解季浅的事儿,只知道她是个人人喊打的坏女人。
陈姨性子直,恶其余胥,从没对季浅有过好脸色。
“我人好心好?”陈姨鄙夷的离开季浅的房间:“谁跟你说我人好了,马屁精!”
陈姨不乐意跟季浅呆着了,又怕她跑,临走的时候还把季浅的房门锁了。
她一走,季浅眼里的笑意就灭了。
她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乳胶垫。
她当然知道陈姨是个好人。
因为四年前,陈姨救过她的命。
当时陆宴景在临水山住院,因为受伤的原因神经受损,双目暂时无法视物。
季浅就化名穗穗,扮成哑巴,照顾了他一个月。
但那时,害陆宴景的人一直在暗处蛰伏,季浅就以自己做饵把那个人引了出来,只不过临水山的警力落后,人抓着了又被他跑了。
而季浅为了躲避那个杀人犯,从山上滚下来,摔了一脸的血。
当时就是外出务农的陈姨把她给送进的医院。
只是她当时脸上全是血,陈姨没见过她的脸,现在自然也认不出她。
陈姨也不知道,当时给了她一把钱,让她帮忙照顾陆宴景的人,就是被她口口声声骂坏女人的季浅。
季浅那时不得不让陈姨顶替自己。
一是她摔了一身伤怕被陆宴景发现。
二是她知道陆宴景的眼睛快好了,他一定不想看见她这个杀父仇人,更不愿意相信是她照顾了他一个月。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陆宴景口口声声找了穗穗三年,可她就在他眼前,他却从未往她身上想过。
或许他也有片刻的怀疑过,只是理智和情感让他不想去相信。
季浅吸了下鼻子,将乳胶垫往膝盖上试绑了下。
陈姨说的对,人不能跟现实较劲儿,陆宴景让她跪,她又逃不掉,与其在这委屈,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好过点。
说不定她跪了,陆宴景一开心,大手一挥帮她还了这个月的债务呢?
季浅满腹心事儿,又想到陈姨提到的落雷的事儿。
到底哪儿被雷劈了?
季浅去看新闻,果然看到有小区遭遇雷击的新闻,不过新闻好像被压制了,查不到内情。
“给孟叔打个电话问问。”孟氏和陆氏是死对头,肯定紧盯着陆氏的情况。
果不其然,孟叔还没睡:“小浅。”
季浅开门见山:“孟叔,听说陆氏的产业被雷劈了?”
“倒也不是陆氏的产业,就劈了他名下的一栋小洋房。”孟叔道:“听说里面住着他的小情人。”
“小情人?”
“对,人没事儿,就是被熏得漆黑。我这有照片,你要吗?”
季浅在意道:“我看看。”
很快她微信叮咚一声,收到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条黑人,被熏得像根腊肠,连本来面貌都看不清了。
季浅刚想把照片点开,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季浅话筒传出。
“浅浅。”
季浅手一颤,听出是孟飞鸿的声音。
这么晚了,孟飞鸿怎么会在孟叔那儿?
可孟飞鸿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季浅就听出了沉怨的语气。
自从上次她撇下孟飞鸿,跳飞机后,孟飞鸿就再也没联系过她。
她也没联系孟飞鸿。
季浅绷着唇没说话。
孟飞鸿等了片刻又道:“你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对吗?”
季浅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她也不想孟飞鸿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