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两位小姐身上穿的衣裳,宋玉汐感觉有些熟悉,因为两人的衣裳袖子下面,全都垂着飘带,不过,并没有像她那天登台时,固定在手肘,而是就那么挽着。
众人坐下之后,秦霜就开口了,说道:
“宋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标致的妹妹,咱们居然到花卉那天才知道。”
宋玉蝉笑了笑,说道:“一直就有,不过从前年纪小,没带她出来玩儿,倒是你,好些时候都不去找我玩儿,怪道觉得我家七妹眼生,我还要好好的找你理论理论呢。”
秦霜和宋玉蝉也算是表亲,再加上两人身份相当,说起话来也就随和了许多。
秦霜还未开口,纪婉清就说道:“宋七小姐到哪里可不都是标致的嘛。”
张小姐用帕子抵着唇瓣笑了笑,问道:“纪小姐此话怎讲?”
也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反正就是顺着纪婉清的话吻下去了。纪婉清抬眼看了看宋玉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她娘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好好的嫡夫人不做,偏要去做人家的姨娘,可怜我大伯父死去的早,老太君又仁慈,府里竟没人能拦得住她,平白的丢了纪家的脸面。”
几个女孩儿应该早就知道了宋玉汐的来头,听纪婉清故意这么说了之后,表现出来的惊讶太表面了,惊讶的同时,还忍着笑,目光不住在宋玉汐身上上下扫视,就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宋玉蝉冷下了脸,说道:“胡说八道什么?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嘴巴恶毒的?宁姐儿你也不管管她,这样的修养还带出来做什么?”
纪婉宁看了一眼宋玉蝉,又将目光落在宋玉汐的身上,温柔的说道:
“这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能说什么呀!”
一旁的柳小姐也跟着附和,说道:“就是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是没想到七小姐的姨娘居然是这样的人物,抛夫弃子,可真像是戏文里的脂粉戏子般风流了。”
纪婉清听着这些姑娘的话,别提多得意了,她就是要看宋玉汐出丑,她的存在,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是威胁,她就是看不惯她的那张脸,看不惯她爱出风头,这下好了,她既然喜欢出风头,那就让她出个够好了。
宋玉蝉倒是气得不行,可宋玉汐却是毫无反应。拿着一块糕点,吃的慢条斯理,就好像这些人谈论的事情和她无关似的,纪婉清见她不怒,又冷哼着说了一句:
“七妹妹,不知你娘在宋家做姨娘的滋味怎么样啊?”
宋玉汐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道:“承蒙三姐姐惦记,我和姨娘过的都很好,老夫人和夫人,还有父亲,对我们都很好,从前在纪家饿的上顿不接下顿,纪老太君和三夫人不给我饭吃,寒冬腊月没有炭火,只能用破旧的棉被裹着御寒,生病了不请大夫,还让婢子拿衣服让我洗,我洗不完,她们就用凉水来泼我,我姨娘是外室,不在纪家,管不着我,那日见我出气多出呼气,怕我迟早被老太君和三夫人折磨死了,这才让父亲把我接了回去。如今我们的生活算是天上地下的转变了。反正我娘说了,要是在那样狠毒心肠的老太君和三夫人手下做个什么嫡妻,还不如跟着我父亲做个姨娘,至少有口饱饭吃不是。诸位姐姐,你们说我说的对吗?人总要吃饭活下去的,对不对?”
宋玉汐这话是对着张小姐和柳小姐说的,只见这两个姑娘也是有些震惊,被宋玉汐的话吓到了,因为按照宋玉汐的话来说,纪家老太君和三夫人的心也太恶毒了些。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两个姑娘也不敢真的应了宋玉汐的话。
倒是纪婉清坐不住了,拍桌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敢坏了老太君和母亲的名声,我,我……”
宋玉汐夸张的站了起来,佯作害怕的样子,抱着头说道:“三姐姐别打我,我知道老太君说过,要是我敢在外面说出这些实话,她就派人拔了我的舌头,可我先前就是想说宋家对我和姨娘好,没想到说了出来,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太君,千万别让她拔我的舌头啊。”
纪婉清简直气爆了,她不过是想挑衅宋玉汐,看她焦躁痛苦的样子,可谁允许她把恶名往老太君和三夫人身上栽的,这要是给外人听了去,还真以为老太君和三夫人是那恶毒的女人呢。一时焦急,就冲了上去,想让宋玉汐闭嘴。
宋玉汐跑到栏杆边上,纪婉清追了过去,作势就要打她,宋玉汐弯下身子,既往奇怪就打了个空,身子往低矮的栏杆扑去,宋玉汐也跟着扑了上去,叫道:
“三姐姐,你别冲过来呀!小心别掉下去。”
嘴上这么说,宋玉汐却在纪婉清没站稳的时候,用看似扑过去救她的动作,实实在在的撞了她一下,纪婉清只觉得自己冲了出去,然后也不知怎的头重脚轻,手上一个不稳,没抓住栏杆,身子居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往湖面扑下去。
众人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湖面上泛出了水花,纪婉清打不到人,自己却掉下了水,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