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一路奔回抱月居。
在抱月居外十几丈处,便听到院子内传来一道冰冷质问的女音。
“我家公子堂堂焚月城少主,四国权贵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现在问你句话你如此推诿,不将我们焚月城放在眼中?
既然好言好语问不了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女子话音一落,劲风之声大作,犀利猛烈。
院内噼啪声连串,奴仆惊喊出声:“公子!”
阮江月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院前,只见院内花盆碎裂瓦片散落。
残花败叶几乎是满院飘飞。
原本的繁花绿叶被完全破坏。
抱月居的奴仆们被吓得躲到了院子角落。
阮星澜盘膝坐在一片破碎狼藉的花叶之间,右手两指捏住软鞭鞭尾。
而鞭子的鞭柄被一个紫衣褐发的美貌女子紧握在手中。
鞭子被拉的绷住,隐约间劲风鼓动。
可见两方用了多少力气。
阮星澜的脸色异常的苍白,额头上还有细汗密布,双眉轻拧,发丝微乱。
很是狼狈,也很是虚弱。
怎么回事?
阮江月的脑海之中冒出疑问,他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受了李青梅的算计?
这念头起来的瞬间,李青梅反手一扯,用力极大。
阮星澜竟被她扯的撒了手,身子也被那大力带的跌向一旁。
鞭尾在阮星澜脸上扫过,留下一道细小的划痕。
阮江月脸色霎时铁青。
她飞身一跃落在阮星澜身前,将李青梅挥来的第二鞭稳稳接住,捏紧鞭尾在手上一绕,猛力一扯。
李青梅被她扯的往前扑了两步,脸色阴沉难看时,阮江月又反手一松,将鞭子甩了出去。
李青梅被那股劲道带着甩出去,连退数步跌到凌乱的花坛边。
阮江月蹲下身将阮星澜扶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虚弱?是中了什么算计?”
“不是……”
阮星澜呼吸急促不稳,“我需要十二个时辰静坐养神,才能恢复如初,现在时辰不够,所以……”
话未说完,他眼皮无力地低垂下去。
阮江月却已经猜到了大概——他或许是为自己修正脉象耗损过度,所以需要时间恢复,但被李青梅打断了。
阮江月的目光难以控制地落到他苍白的脸上。
尤其是右边脸颊上那道伤痕。
伤痕并不大,只一点点划破的印记,流出二三血珠。
阮江月从小到大受过许多伤,几乎能想这道伤血渍很快会凝结,然后明日、后日,至多大后日就会恢复。
但这伤痕在他那雅逸的脸上,十分的碍眼,更激的阮江月心底生出了十二分的怒火,眨眼就成了燎原之势。
然而她面上却一片冷沉之色,毫无波澜。
她慢慢将阮星澜的手拉到膝头放好,又将他掉落在肩头和身前的发丝理了理,顺到了背后:“你先休息会儿。”
李青梅此时已从花坛内起身,一双灰褐色的眸子里凝着浓浓的冰冷盯住阮江月。
只一眼,她便看出这个男人与阮江月而言十分不同……
她前来抱月居原就是为了找机会激化阮江月和孟星衍的矛盾,如今阮江月这副姿态,实在是太好了!
李青梅下颌一扬,极其冰冷地质问出声:“看你这姿态,已经与这个人在一起了?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少主?”
阮江月缓缓起身,冰冷道:“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管得着么?”
李青梅用一种看负心薄幸之人的眼神盯着阮江月。
“你与少主原本两情相悦,就因为他当初做了一点点伤害你的事情,你这四年来对他不理不睬,何其狠心?
你明知道他断了腿脉大受打击,你竟都不能体谅他一点!
现在他知道你的身体不适千里迢迢追赶而来,你又与旁人勾搭,将他的心完全踩在地上——”
阮江月面无表情道:“你还是如当年一般,总能义正词严地颠倒是非,摆着一幅你那么心疼他的模样。
我与他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份上?
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么?
你对着他一套,对着我一套,对着外人又是一套,你这样的能变脸,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李青梅面不改色:“我从来表里如一,善变的是你!你对少主感情不坚!但凡你是个忠贞女子,你都不会那么轻易移情别恋!
你可知道,因你之故,他这几年多次免费支援北境军中粮草和战马。
如果不是他,你的父亲早就撑不住了。少主一心为你,你却是如此冷血无情的白眼狼!”
阮江月冷冷开口:“他是给了北境军中粮草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