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速开始加快,王刚的身影在夕阳的消失下渐渐虚幻,这代表着他对赵德柱的执念干涉正在逐步减弱。
那个矮矮房屋前染上了一片白色,哀伤的音乐响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双目无神的坐在堂前,地上是正在打滚的赵德柱。
王刚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生离死别,但此刻却依旧能感受赵德柱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想上前去扶起赵德柱,但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隔绝在房屋外,那是赵德柱渐渐封闭的内心。
在执念中不间断的轮回,无数次直面自己的痛苦,让赵德柱快要失去理智,永远封锁在自己的执念牢笼当中。
村民们来来回回,在唉声叹气中帮老赵头收拾后事,穿过渐渐虚幻的王刚,他已经浮游在执念之外。
“等等!”王刚有些慌了,在心中疯狂的使用白无常令牌呼喊,希望能得到叶之初和王法的回应,可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他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无边无际的孤独,那种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回过头望去,他的一生一无所有,而他唯一的朋友,被自己的执念困住,正在重复着折磨,即将失去理智。
“有办法,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王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一定还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问题。
在来江城边界地的路上,他和赵德柱曾经沟通过,府君待人向来不错,所有的任务都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肯定没有必死的任务,而且无常令有示警的功能,现在没有预警,那代表一切还有转机,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时间的流速逐渐加快,赵德柱也渐渐麻木,四周的村民也会有意的远离他,只有他的奶奶依旧抱着他。
赵德柱的爸爸妈妈接到消息,已经赶回家中,草草的解决了老赵头的后事,两天后便离开了村子,期间对赵德柱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关爱。
王刚掏出无常令,细细感受权能能给他的能力,但都无济于事,见到赵德柱愈加傻楞的表情,王刚索性闭上眼睛,继续思索办法。
但在这执念当中,一切都围绕赵德柱存在,就算闭上眼睛,那种仿佛诅咒的声音还是传入王刚的耳中。
某个村民:“那是老赵头家的孙子啊,唉,是个扫把星,就是他克死了老赵头”
不是的,王刚皱着眉,心中抵触道。
某个背着小书包的小孩:“你是扫把星,你离我远一点,你走开”
不是,他不是,王刚咬着牙,混乱的声音扰乱他的思绪。
某个接小孩放学的家长:“唉,真晦气,怎么看到那个扫把星了,他怎么还不死啊,你千万别和他一起玩,听到没有?”
“赵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唉,这孩子当初就应该听我的,送走多好”
“他又在玩泥巴,还在等什么朋友,他哪里有什么朋友,真不懂事,他奶奶都那么辛苦了还要帮他洗衣服”
“整个班级都被你拖着后腿,你这个扫把星,赵德柱,你要不还是别来上学吧”
“他爸妈出去发展是对的,你看看在京城发展多好,在家里有这个扫把星就别想有好日子”
“”
不是的,不应该这样,王刚睁开双眼,原先安静、悠然、祥和的村子画风突变,天空昏暗没有色彩,所有的村民变成了黑色而又恐怖的鬼怪,他们张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长长的舌头吐在外面,嘴里不断说出刺耳尖锐的诅咒声。
这才是赵德柱眼中的村子,是个靠言语吃人的魔窟!
时间流速更快了,在王刚的眼中,赵德柱在不断长大,内心更加封闭,执念壁垒愈加凝实仿佛实质,在王刚痴怔的目光中,那个一直牵着赵德柱的老人轰然倒下。
在这个村子里,赵德柱最后一道城墙倒下了。
现在的他,才十岁。
茫然无措的赵德柱似乎已经忘记了哭泣,他自己从家里角落里翻出来一挂鞭炮,在矮矮的房屋前,自己点燃。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王刚攥紧了拳头,耳边的各色诅咒更加嘈杂,没有任何防线的赵德柱已经千疮百孔,眼神空洞。
“碰!”
王刚一拳砸在厚厚的执念壁垒上,希冀有谁可以救出赵德柱,恍惚间,他想起一个人,他曾满是笑容对他们四个人说。
“我的力量,就是你们的力量,我就是你们最终的后盾!”
王刚眼神一亮,终于感受到那仿佛一直都在的力量,再次举起拳头大声喝道:“府君,帮我!”
像是终于听到召唤,那金色的功德欢呼雀跃,附着在他的手上,随着王刚拳头落下,重重的砸在赵德柱坚实的执念壁垒上。
“咔嚓~”
原本坚不可摧的壁垒,此刻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王刚大喜过望,原来府君大人一直都在,只不过是他自己乱了阵脚,一直没有发现。
时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