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裕昌郡主跪坐在餐案前,抓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耳蜗盘旋着李岩和袁善见斗嘴的噪音,瞬间味同嚼蜡。
忍了忍,语气温和,“饱了,天色已晚,两位公子早些回去歇息。”
原本在凉亭上陪皇甫夫子的李岩,一手劈了皇甫夫子的背,皇甫夫子就此停了鬼哭狼嚎。
他将皇甫夫子送回别院,步伐匆匆赶到郡主的客房门前,正巧见回廊里往郡主客房走来的袁善见。
他松了口气,还好,袁善见未趁郡主之危。两人相看两厌下,一同进了她的客房。
袁慎手持羽扇,睨了一眼对面的李岩,见他未有动作,“李小将军,你扰到郡主静心休养了,郡主让你离开,怎么还不走?”
李岩放在案桌前的手捏成了拳,要不是郡主在这儿,他都想打他一顿了,“你怎么不走?郡主也让你出去。”
他是说不过他,但论打架袁慎未必能赢他,他才不理他口中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那一套,他是武将偏要动手了!
两人对视,李岩气势汹汹,袁慎虽带着长惯的笑容,但眼神的火光与他不分上下。
裕昌郡主左顾右看,忍着头疼,收了笑容,面若冰霜,语气也不再柔和,“两位都请离开。”
李岩闻言败下阵来,抱拳,“郡主,好好休养,臣告退。”
裕昌郡主点点头,李岩从软垫上站起来朝外走去。
她见李岩离开的背影都消失了,转头看向仍无所动作的袁善见,他真是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呢!
袁慎见裕昌郡主看他入神,笑容真切,拿着羽扇在她面前扇了扇,“郡主,对未来主君的这张脸可是满意?”
裕昌郡主收起神情,她承认他的脸对她很具吸引力,尤其是那满含深情的眼睛望向她时,但不想给他满意地答复,
“嗯,满意,若是你不往自己脸上贴金或许看起来效果更佳。”
袁善笑了笑,此时倒是感谢起阿父阿母给了他一张俊脸,
“不贴金是京城女娘都想嫁的郎君,贴了金,便是他只愿娶郡主一人。”
裕昌郡主愣了愣,袁慎真要娶她了?
虽然她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从他口中真心实意的说出来,还是实属难得。
她低下头看着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翡色玉镯。上一次说要娶她还是看在他阿母送了袁家祖传的信物——手镯,才开口要娶的。
袁慎见她听了呆住的可爱模样,眼睛盈了一汪春水,笑意满满,拿着羽扇轻轻拍了她的头一下,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小圆盒。
他放到她的案桌上,温润尔雅,“莹莹,你的伤好些了吗?这是京城最好的祛疤膏药,涂上不出半月伤疤就能好全。”
这是他那日离开文帝的驻跸大营时,让阿成去准备的,虽然他当时是有些生气,但却忍不住对她关心。
“你……”
裕昌郡主见袁慎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正要发作时,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吸引了她?不,是白色小圆盒引她注目!
她从案桌上拿起小圆盒,拧开看,用手沾取了一点白色药膏,捻了捻,药草的清香偷偷溜进她的鼻翼,成分她已知晓,正是她想做的。
既然袁善见给了她,她就无需自己动手制作祛疤膏了,收起膏药,朝他扬起绚烂的笑容,“谢谢袁公子。”
“你是我未来新妇,身上怎可留下为别的郎君受下的伤疤,得赶在新婚前去了,要不然我看着膈应。”
袁善见被她的笑容迷住,不小心将心里毫无修饰的话说了出来。
裕昌郡主听了他的话,敛去笑容,得了就不应该给他什么好脸色,有些气鼓鼓地开口,“你……”
话未说完,他就凑到她跟前来,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她都忘了回怼。
袁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看她炸毛的样子,比她诱惑他时还要可爱。
他便起身靠近她几分,学着她从前对他的样子,在她耳畔柔声低语,
“莹莹,早先休息,你未来主君明日再来看你。”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裕昌郡主一手捂住了那只仍有袁善见湿热气息的耳朵,朝他正要跨出大门的背影,气急败坏,“袁善见——”
见他落下了门,在她眼前嘴角含笑的离开,忍不住又小声道了个词,“老狐狸!”
第二日清晨,程少商跟着凌不疑来到大门,她扬起头来问他,“凌将军,别院养了狼吗?昨夜我好像听见狼叫声了!”
“大概是住着。”一道女声从少商背后传来,抢答了程少商的问题。
程少商转过头来,“莹莹阿姊。”朝她走去抱住了她的手臂。
裕昌郡主后面还跟着拿着羽扇的袁善见和双手抱胸站立的李岩。
她笑容灿烂看着身旁的程少商,“你怎么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