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快喝点姜汤,驱驱寒。”
裕昌郡主的贴身婢女彩霞端着姜汤进了她的房间,关切开口。
坐在床上,捂着棉被打着喷嚏的裕昌郡主应了声,“好”,就着彩霞端来的双耳里的姜汤喝了几口。
“郡主,回来前,您怎么和善见公子站在一块了。”彩霞接过她喝完的碗,询问。
体温渐渐暖和起来,她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把自己弄生病了,此刻头还晕乎,哪有空想什么袁善见。
“偶遇罢了。”裕昌郡主随口一说,就要躺下,治一治她那天旋地转的脑壳。
“郡主,过几日的生日宴,送给凌将军的特制请帖,奴婢已差人送到他府上了。城阳侯夫人会亲自送到凌将军手里。”
彩霞放下碗,虚扶着她,让她躺好,给她盖上被子,又想到郡主最在意的凌将军,于是将自己的完成她给的任务说与她听。
“既然送去了,就送去了吧!彩霞,胶东袁氏的请帖有送吗?”裕昌郡主躺下后,感觉晕乎的脑袋得到了好转,便有心问起。
“郡主,送去了,名门望族的公子和女娘子的请帖都已送出。”彩霞体贴地回答。
“嗯,没事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她只要知道袁善见会来就好。
袁慎回到府上跪坐在书案前,案上还放着扬司空送来的书简,他有意拉拢他,与他妹缔结姻亲。
但这等攀附于他,与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他是做不来的。
回想今日之事,又不自觉将双指轻放朱唇,案前两边高挂的油灯。
灯光从他发顶倾洒,长而浓密的眉睫,在眼下落下阴影,遮住了眼眸。
情绪看不真切,但微微勾起的唇角,比他往常惯带的笑意更真切。
他提起笔来给杨司空送来的书简做上标注,也算是回绝。
等批注了几处谬误,放下毛笔时,便见案上放着的彩球。
程四娘子?想起皇甫夫子让他给程四娘子的三叔母带话,明日还是去一趟程府,参加程府的乔迁宴席。
“公子,您回来啦,杨司空正等着您。他家中妹子容貌姿丽,又与公子门当户对,公子可考虑考虑。”
袁家看着袁善见长大的傅母见袁善见下了马车,前来相迎,苦口婆心。
袁慎点点头,朝房中而去,要取昨夜批注过的书简。
将取来的书简归还与他,嘴毒的他还是将杨司空气走了,傅母见之,只觉可惜。
“傅母,可知皇室中被称为郡主的有哪几位?”袁慎与傅母讲了他关于婚姻的看法后,有意问起。
“公子说的是汝阳王府的裕昌郡主?如今皇室宗亲稀薄,仅有一位外室郡主。”傅母不明白公子为何问起这个,却也回复他。
“这裕昌郡主喜欢凌将军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就如昨日上元节,还落到池塘里,等着凌将军去救她呢?
也不知怎的她自己从池塘爬上岸了。公子怎问起她来了?”傅母想了想,想不明白,还是问了出来。
听了傅母的话,袁慎脑子中仿佛有什么被击中,心里燃起的火苗,乍然熄灭,嘴角扯平,惯带的笑意全无。
喜欢凌不疑?却来招惹他?当他是谁?
她昨日落入池塘里了,难怪全身湿哒哒的,昨日她穿得单薄,不知感染了风寒否!
他又摇了摇头,她玩弄他,他怎可关心她一分。
“公子,说起裕昌郡主,汝阳王府派人送来了明日裕昌郡主生日宴的请帖,公子,要参加吗?”傅母从宽袖里拿出请帖,递到袁慎眼前。
袁慎垂下眼帘,低着头看着老媪手里的请帖,他神使鬼差接过来,拿在手中,明明心里有火气,却告诫自己是去找她算账的。
经过一夜一日的休养,裕昌郡主感冒好了些,今日是她生日,办了生日宴。
她一大早就被彩霞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拉着她去梳妆打扮,硬是要让她打扮得艳压群芳。
裕昌郡主阻止了她,让她挑了大方得体的曲裾即可,连头上的装饰,也被她自个儿拆掉了。
她可是要在袁善见面前装可怜的,这般花枝招展的模样,怎让他知道她病了!
她出去时,已经有数宾客盈门,带着丰厚生日礼而来,她便站于门前迎客。
“郡主,你刚感染风寒好了些,快去屋里坐着,这儿有奴婢帮您照看就行了。”彩霞小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裕昌郡主想着她的身份,确实在里边招待更为合适,她听彩霞的进了女眷的座处。
她坐在上首,没一会就有两位美女围过来,一位身穿紫色曲裾,一位淡黄色曲裾。
“裕昌郡主。”她们给她屈身行一礼。
“两位妹妹,请起,快到位置坐下。”
裕昌郡主猜想紫色的就是王玲,淡黄色的就是楼缡,便让她们到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