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要?”周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又朝沈愈问了一遍。
沈愈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当然是全要,老哥你放心,钱我不缺,只要我喜欢的字画,并且是真迹,钱从来不是问题,所谓见画心喜,说的就是我,只是……”
见沈愈欲言又止,周二赶紧又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些画您真做得了主?”
听了沈愈这番话,周二方才恍然大悟,他马上转身朝自家老爷子喊道,“爸,您来一下。”
现在的景水阳依旧还在鉴定那些康熙青花五彩花神杯,并且还开视频拍照片给一些相熟的鉴定师看,忙的是不亦乐乎。
而周伯此时已经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与于茂林喝茶,二人好不好的正好将周家祖宅的正门给堵住,沈愈估计老爷子是怕景水阳不给钱拿了东西跑路。
“来个屁,有话说,有屁放,没看我正跟客人喝茶吗?”周伯听了周二的话没好气的回道。
周二脸上堆满笑容,“嘿嘿,这位小兄弟想买咱墙上这些画,他现在担心我做不了主,您给说说,这宅子是不是分给我了?”
周伯吐掉一口茶叶沫子,“呸,整天游手好闲,三十多岁的人了兜比脸干净,这宅子要是不给你,你连个娶媳妇的地都没有,想卖就卖别问老子,要是再废话,老子打断你腿。”
周二被老爹一顿臭骂非但不生气,反而很是高兴的冲沈愈挤了挤眉毛,“这下小兄弟你可以放心了吧?我爹已经说了,这宅子就是我的!我的宅子自然我做主。”
沈愈也露出一丝疑窦尽去的笑容,嘴里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
在心里,沈愈直接笑出声,要是这画是周伯的,沈愈想买也是按照市场价买,但要买这周二的,他心里可就没什么压力了。
面前这家伙贼眉鼠眼,心也是黑的很,捡他的漏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我学名周二青,我大哥叫周大青,还有个妹妹叫周小妹,老弟,现在咱们可以谈谈这些画的价格了,首先我得提醒你一句,老哥我的这些画可不便宜!”
沈愈一边盘玩手串,一边将视线挪到墙上挂着的四幅画上,“不便宜总得有个价吧?您这些画想卖多少钱,老哥你直接说就可以!”
周二青并没有马上开价而是指着第一幅设色花鸟画面露不舍之色,“老弟你看这第一幅《冬雪灵禽图》,这是北宋大画家黄居寀的真迹。
“黄居寀,字伯鸾,先在五代后蜀做画院待诏,进入宋代后因为画技精湛又被宋太宗赵光义看重,授官:‘光禄寺丞’。
“当然,你可能并不知道黄居寀的名号,但是他老爹你肯定知道,就是开宗立派的顶级花鸟画宗师:黄荃。
“其实这黄居寀名气也不小,宋代刘道醇所著的《圣朝名画评》将字画分为六类,一为人物,二为山水,三为畜兽,四为花草翎毛,五为鬼神,六为屋木。
“每门又分神、妙、能三品,每品又各分上、中、下,其中所录的画家只有区区九十人而已,这黄居寀就在其中。
“此画妙趣自然,栩栩如生,端的是画中神品,你说这样的画我怎么出价?还是老弟你出个价吧!”
哪知沈愈却是不买账,他听了之后连连摇头,一副年轻气盛模样,“老哥你这话就不对了,简直是看不起小弟的眼力,这幅《灵禽图》绘制的是不错,设色艳丽,栩栩如生,可这画绢就暴露了此画不可能是五代真迹,绢布不说崭新却也没什么污垢,整幅画我细细看过未曾有任何装裱痕迹,成画时间不足百年,怎么就是黄居寀真迹了?”
周二青也是演技爆表,他眉头紧皱一副不可能的模样,直接跟沈愈飚起演技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凑到画前,先是轻轻捻了捻画纸,然后掏出随身放大镜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三分多钟。
“哎……”
掏出手绢,周二青一边擦拭镜片,一边叹了口气,“这字画赝品真是防不胜防,稍稍不注意就得打眼,小兄弟你说的没错,这幅画确实是赝品,看来我祖上收藏此画时就被骗了,用真金白银的价格买了一幅赝品。
“如果老哥我没看错的话,此画应是清末之物,也不能说是赝品,而是一件摹本。
“你也知道,清末民初有一次古董热的回光返照,当时不像现在是盛世全民收藏,那会是乱世收藏。
“宫廷与官宦人家的古董大量外流,先是外国人捡便宜以白菜价买咱的宝贝,然后有喜欢收藏古董字画的有钱人以及古董商也加入进来。
“要说也不一定是完全喜欢收藏,主要是那时候钱带着不方便,乱世吗,频繁的搬家钱根本带不走,别说银元,就是黄金都不行,而字画古董却是装箱里就可走人,送人也喜欢收,去古董店出手随时都能换钱,导致那时有不少赝品出现。”
沈愈一边点头一边心里暗自称奇,这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