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说起来繁复,但在沈愈脑中也就是瞬间而过的事。
一边听着李老的介绍,沈愈适时露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最后极为热情的朝郑从远伸出了双手:“久仰郑先生大名,今日终得一见,实在是幸会。”
郑从远到是没什么架子,他伸手与沈愈重重一握,“我老郑就是个卖水,卖酒的,哪来的什么大名?
“到是二十年前曾随家父去省城见过沈老一面,更是亲眼见到沈老珍藏的几副宋元古画与明代官窑青花瓷,至今想起来也是心潮澎湃。”
沈愈想谦逊几句,却是被人出声打断了。
“我说诸位,咱们就别客套起来没完了,既然是鉴宝会,赶紧把宝贝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吧?”
此时说话的是刚才与郑从远交谈的那位,看样子与郑从远的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贸然打断沈愈与郑从远的对话。
这是一个秃头壮汉,年纪在四十岁上下,声如洪钟,震的沈愈耳膜嗡嗡作响。
李翰林顿时瞪起了眼,“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我这给沈愈介绍郑先生认识呢,你瞎咋呼什么?”
秃头壮汉被李翰林骂却是不以为意,“哎呀李老,您还介绍啥呀?大家都知道您与沈老的关系,沈老一辈子没收徒,却是单单指点您无数次,最长一次更是带在身边讲了半月古玩鉴定中的真正秘诀,您这不就是沈老弟子吗?
“所以您大可放心,大家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也肯定会照顾小沈的。”
接着他把胸膛一拍,“小沈啊,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楚州古玩城“林记古玩”的店东,林西风。
“没错,你绝对没有听错,就是喝西北风的西风。”
秃头壮汉林西风的话一出口,大厅内的众人除了沈愈外登时都笑了起来。
就连刚才领着沈愈来这鉴风楼的旗袍短发女子也是掩嘴娇笑不止。
沈愈没笑是因为他知道“林记古玩”的名气。
这可是楚州古玩城中有名的古玩大店,店内面积足有上千平米,不说数一数二吧,至少也能排进前五。
楚州古玩城有一个营业额排行榜单,沈愈记得“林记古玩”上个月的营业额应该是在九百万元左右,这已经非常厉害了。
李翰林斥道:“林老哥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你出生那天刮的是西北风,谁特娘的让你喝西北风了?
“你小子说话得算话,说照顾沈愈就得照顾他,要是食言,以后别想上我店里来拿古玩去应急。”
林西风满是豪气的说:“当然说话算话,小沈啊,下次有时间去我店里转转,你有什么好物件想出手,我也可以介绍客人给你认识,都是那种有钱还不爱砍价的,比如郑大老板这种大客户。”
这个林西风明明是在跟沈愈说话,最后却是捧了郑从远一句,不得不说其会做人。
沈愈连忙道谢,心里也大致知道大厅内这四人与李老关系的远近程度了。
沈愈感觉最后这个打断自己与郑从远交谈的林西风反而是与李老关系最好的。
然后就是《古瓷斋》的钱老。
那个李胖子虽然对李翰林喊叔叔,但关系明显要远一些。
最后则是大富豪郑从远。
林西风说这次鉴宝会是郑从远发起的,如此看来,应当是郑从远邀请李老时,李老提出了他参加也可以,但是要带上自己参加的条件。
“哎,李伯伯的恩情怕是一时半会还不完了。”
待众人全部落座后,林西风再次站了起来,只见他笑呵呵的说:“虽然这次鉴宝会是郑大老板发起的,但俺老林性子急,就由我先开始吧!”
林西风拉开身旁高脚方桌的抽屉在里面取出一个四方形的锦盒,然后轻轻放到了中间的紫檀木八仙桌上。
打开盒盖他小心翼翼的在锦盒中取出一个青花瓷来。
一时间,厅内众人的目光全部聚在这个青花瓷上,沈愈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青花人物山水笔筒,高约16,口径大约为9。
器型为直筒形状。
胎体厚重,造型典雅。
通体施白釉,釉面光滑温润。
外壁绘的是传统经典瓷画《牧归图》,牧归即为牧童放牛归家的意思。
笔筒上的整幅青花绘图惟妙惟肖,颇为有趣。
只见一个头戴斗笠,身材瘦弱的布衣牧童正骑在一头憨态可掬的大水牛上抬头望天。
他脸上表情惶急,明显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此时天色阴暗,从旁边树木以及稻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情况看,应该是起了大风。
天上的雨点也随时都会落下,牧童离家甚远,怕被恶劣的天气阻住无法回家,所以非常紧张。
大水牛到是无所谓,一边迈开四蹄狂奔,一边扭头好似安慰牧童不要着急,一切有俺老牛呢。